但在陆上来说,他还完完全全是个新手,他能准确地判断出如果出其不意的话能起到非常理想的效果,但他却没办法对出其不意造成的效果有多大做出有经验的预估,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个名词,或者说是某种况下的形容词更为恰当,因为海上的对战,一直都是你来我往的直面冲突,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没有太多计谋施展的余地,战术远大于战略。
而小五爷却完全明白趁许六不备完全可以造成多大的破坏,集中全力攻其一点,还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将会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对战。
“就凭大朗刚刚说的,咱们出其不意!”小五爷坚定地说道:“如若没有外力介入,咱们出其不意之下,大朗且放宽心,定然会一击而中!”
白天很快过去,夜晚降临。
张念闵和小五爷已经出现在了久违的海匪们面前,这些老兄弟们见到当家的和五爷到来,纷纷上前问好,就连光头奎这脾气,也有人上来打趣着喊了几声奎爷。
大家手里的武器,俱是同样的长棍,这一点张念闵亲身经历过,武器越长就能更占优势,这不是集团式的军团,还不需要考虑兵种配合。
短暂会面后,张念闵就开始喝呼着众人拿好武器,在自己的面前排成数列,准备听清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老兄弟们动作还算利索,当家的说话也不敢怠慢,纷纷站了过来,排成了几道歪歪扭扭的长队。
张念闵交代了今晚的目的,还有切记不能下死手,待众人点头后,又有两个人,拿着绳子,从第一个人开始,打着活结,把每个人的左手一个接一个的套入里面,大家都连在了一条绳子之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张念闵让人问过,海狗张的人没有例外,几乎没有能在夜里视物的人,这次行动,不能打火把,只能隐在暗中接近,如果不加以措施,只怕还没去到就有一半人掉了队。
光头奎夜里看不见的情况最轻,几乎没有影响,其次是张念闵、小五爷,再之后是王阵兄弟,而很奇怪的,府里留守的那几个兄弟和老安,也勉强能视物,其余的,几乎就是睁眼看个黑的情况,为了顺利行进,只能用绳子把大家的左手都连起来,沿着前人的路线去走,绳扣随时可以松开,紧急时候扯开抽手出来即可。
张念闵和光头奎带头,其余视物情况尚可的安插在队伍中间,方便及时矫正偏差,待准备完毕后,张念闵一生令下,所有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消失在黑夜的巷弄里。
早前决定方案后,光头奎就被张念闵逼着走了七八遍这条路线,再加上特意去记,有他在前头,没有走错的担心,习惯了最初的不适,队伍逐渐开始顺畅起来。
最终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上许多,海狗张的人就已经到达了许六的赌场周围。
这个赌场是许六今年最新开业的,两层的高楼临街,在许多矮房里颇为气派,就算在夜里也一样灯火通明,借助这这些光,海狗张的人勉强能视物,开始解除绳子,做着最后的准备。
南方虽有宵禁,但普遍并不严格,城内除了两更一趟的捕快之外,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夜里不安全只是对老实巴交的百姓来说,对于赌徒或者公子哥来说,夜里,正是声色犬马的好时候,只不过两者的区别是一个在赌场,而一个在青楼。
自从许六的新赌场开张之后,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彻夜灯火通明,不曾停歇。
李宏扬正是这里的管事,和别地的管事不同,在赌场做管事,首要的,就是要武功过人,这里有三人都是练家子出身,而他,是最厉害的那个,又会巴结许六,自然就坐了管事的位置。
今日下午的时候,许六派人来命令了,要抽调十个看场子的喇唬出城办事,他好奇问了两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干脆不问了,随手点了十个人就让他们跟着去了。
这是最新的赌场,每个月光银子就不知道收入多少,许六在这里足足放了三十多人,抽调十个,也还有二十多个,完全不用在意谁敢轻抚虎须,不过他也知道最近和刀疤虎之间的冲突越来越激烈,是故另外两人都去睡了,只有他还在守着,就是以防万一。
“走!”张念闵一声低喝,带头走出阴影中,后面陆陆续续的人不断跟着从黑暗处走出来,手里俱都提着一条长棍。
赌场外面,还守着两个喇唬,此时夜半时分,里面叫喊赌钱声震天响,他们在外面干侯着,眼困而乏,哈欠打个不停。
恍惚间,隐约看到远处好像有几个人走过来,他也懒得睁眼仔细去看,逞论你什么好人,上了赌桌,卖老婆卖儿子都不奇怪,大半夜赶着过来有什么稀奇的。
等张念闵等人离着不远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娘哩?撞了邪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