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先听我说完嘛,因为……她们赚的每一分银子,都不是她们自己的。”
眼看着白玉飞快要被激怒,荼蘼突然撒娇般地眨眨眼,说了一句合情合理的玩笑圆了场,
“无利偏要起早,何必呢?”
她的脸说变就变,百炼钢瞬间化作绕指柔,说前一句的时候,好像黑云压城,雷霆震怒,若是你再敢多说一句就不会活着走出一步,可说后一句的时候,缱绻娇笑裹挟着似水柔情,若是你不对她同样笑一笑,都万般对不起佳人的一片痴心。
此刻的他,只是想到了那瓶王藏一的药。
少则怡情,多则要命,这般欲生欲死似是而非,只在分寸之间,最难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先陪着笑的,当然是黄金屋,这样一句玩笑般的实话,实话般的玩笑,自然解释得通前一句的不会,而这不会的理由,却是那样可笑又可悲,归咎于万般无奈。
“更何况……”
荼蘼又把目光瞥向了黄金屋,
“这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我几时受过你的银子?”
“不曾。”
黄金屋颔首而笑,他笑的时候,看起来比对面的人更加的谄媚,
“那从来都是你的银子,是我欠你的。”
“你有毛病?”
白玉飞转头对着身旁的黄金屋小声嘀咕,他并不知道此刻他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我明明在帮你说话,你非但不领情,却反过来帮着她?”
黄金屋并不理会他的话,可他已笑得十分勉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立刻用抹布塞住白玉飞的嘴。
刚才眼睁睁看着他倒光那一瓶药,这样的举动已远远在他意料之外,如今他的所为更是自降身价,使自己丢尽了颜面,那人非但不自知,甚至,还沾沾自喜?
要不是他们之间还有些没算清楚的旧账,他简直想即刻与这人撇清关系,亦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埋起头来,好让别人知道他们并非相识。
黄金屋一手扶额,左臂将自己与白玉飞分道隔开,有些无地自容地赔着笑,“童言无忌,花掌柜可莫要见怪。”
“哪儿敢呢?”
荼蘼瞟了一眼这个年近二十的无忌之童,她的眼波可从来只让人觉得青睐有加,绝不会有见怪一说,
“你们一个是赫赫黄大官人,一个是堂堂白九公子,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开罪得起?
我要见怪的,只当是他!”
荼蘼说着,一手指向了身旁的竹叶青。
竹叶青不为所动,可一旁的弄梅却着实吃了一惊,“荼蘼姐姐?我们家公子,又几时开罪了你?”
“就怪他!”
只见荼蘼双手交叠枕在耳畔一侧,整个身子柔软似水蛇一般垮在了桌子上,半眯着眼睛瞟着他的方向有些陶然忘机,
“竹公子好偏心,伶牙俐齿把这里的女人都剥皮剔骨数落个精光,臊得我们这些老脸没处搁置,却偏偏有一个女人他死活舍不得说。”
“你是说我?嗐,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只是个孩子,还算不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