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嗬嗬嗬”男人的呼吸声沉重而又压抑,他极力克制暴走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好,听你的,我会管住梁梁的。我和你妈在外面租房子,家里给你留了一个房间,你今年寒假记得回家。”
孟溪听着便宜继父的声音由愤怒迅速变成了和气温柔,听起来有多么真诚,实际上就有多么虚伪多么让人恶心。
孟溪垂下了眼睑,抿着唇,漫不经心地道:“不了,我这个人吧,从前吃了太多苦,现在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被刺激狠了,我就想诉苦,陆梁那些同学我都认识,强子,小七,八万,还有涛涛对了,还有那个雅雅,陆梁好像暗恋人家来着。”
电话那头男人咬牙切齿:“你不想回家,我也不逼你。”
孟溪背着书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我不回家的话,人家还以为后爸你刻薄小气,容不下我这个继女呢!你说对不对啊?后爸。”
一声声“后爸”,老陆觉得就像是巴掌抽在他脸上一样,电话里的孟溪言辞犀利,完全不像她那个往日懦弱的继女。
他倒没脑洞大开想到自家继女换了人,只觉得是她翅膀长硬了,针对自己这个继父,炎热的天里,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挂着,伸手指着电话,嘴唇气得直哆嗦。
“老陆,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心口疼,要不要去看医生。”单晓红惊叫出声。
单晓红心疼得要命,对着孟溪怒吼:“你这孩子,良心坏了。你以前最是孝顺懂事,哪怕发烧都还惦记着要干活,从不偷懒的。这读了书,心就被带坏了,我就不该给你上学,这天天的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心黑嘴巴毒,就知道在背后抬杠你别回来了,家里的事情你不用管。”
单晓红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恨不得全砸在电话那头的孟溪头上。
原身老实,因此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白白受着单晓红的训斥,甚至还因此在内心一再反省自己的错误。
可她不知道的是单晓红从来是想到哪里就骂道哪里,完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情而动,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就是不高兴了,拿原身出个气而已。
换了孟溪,谁给她不痛快,她一般当场就报仇了。
“我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管空气,就想管管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儿,这点乐趣,您也不给我留吗?”孟溪笑得很有恶意,“我仔细想了想,我小时候胆子小不敢管他,他变成这副人嫌狗弃的样子,我也有那么一点点责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以前是我管得太少了,趁着寒假,我全部补回去。”
她的声音软软的,却再也没有了从前渴望亲情的样子。
孟溪嘴巴一张一合叭叭的说个没完,单晓红只觉得头都大了,她想要发火,被老公拦了一下,这下好了,她心里难受得要命,一口气始终提着,呼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堵得慌。
单晓红要骂人,他厉眼一瞪,她不敢说话了,只眼里还带着怨怼。
老陆没法当着孟溪的面跟妻子说自己心里的计较,只能对孟溪道:“我们开门见山,你别来打扰我们,我们也不去打扰你。”
这对夫妻虽然对原身不好,但对唯一的儿子陆梁却是疼爱有家,绝对不允许陆梁受一点委屈,所以他们既然这么说了,八成会消停好一段时间。
“这要看我的心情。要是哪天我不高兴了,我就回家。”
“家是温暖的港湾,在外面待久了,我终于发现了家的可贵。”孟溪睁眼说瞎话。
想要开窗,最好的办法是掀屋顶。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想要在这个位置开一个窗,大概率会得到一句敷衍的“没必要”“吃饱了撑的”。但如果你主张掀掉屋顶他们就怂了,愿意开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