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王柏绝对会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可见证了朱旭对童瑶的执着后,他不得不信,世上真有这种傻子,宁可要美人不要江山。
朱恒是朱旭的儿子,曾荣又为朱恒做了这么多,单从朱恒成亲三年没有封一个侧妃,且在曾荣怀孕生子期间也不曾染指过别的宫女,这说明朱恒是一个比他父亲还要执拗还要深情的人。
他还要坚持下去吗?
可不坚持又能如何?女儿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母亲成日里也跟着以泪洗面,他作为父亲作为儿子,他到底该怎么做?
王柏一时也迷茫了。
哪知正好朱恒把他留了下来,他有预感,朱恒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那份回礼。
“回太子殿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殿下莫要放在心上。”王柏躬身一揖,回道。
“镇远侯不必多礼,私下时间,随便聊聊,坐吧。”朱恒一边说一边起身亲自给王柏送去了一杯茶。
王柏接过茶盏时颇有些意外,这是他在朱恒这受到的最好的礼遇。
其实,真论起来,他也算是朱恒的舅舅,可朱恒从未称呼过他舅舅不说甚至也从未真正尊重过他。
个中缘由王柏虽心知肚明,但总免不了一份意难平,觉得朱恒从一开始就没尊重过王家,尊重过王桐这个皇后。
可今日的朱恒却破例了,王柏不得不严阵以待。
“臣惶恐,太子殿下可真折煞臣了。”王柏假意推辞了一番。
“一盏茶而已,应该的。说起来这次小儿的满月宴并非孤和太子妃的本意,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宜操劳,皇祖母和父皇也不在宫中,原本就想简简单单一家人庆贺一下,可母后说,皇长孙出生乃是国之大事,她身为一宫之主理应为此操持。再则,母后也心疼孤好不容易才做了父亲,哪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糊弄过去,这么着,她才替孤操办了这场生日宴。”朱恒解释了几句。
王柏摸不准朱恒究竟想说什么,只得含含糊糊应道:“身为皇后,理应如此。”
“话虽如此,可这一个多月,母后没少操心劳累的,我们也好生过意不去。说起来孤和太子妃都是第一次做父母,孩子刚出生那会,确实手忙脚乱的,说出来不怕镇远侯笑话,第一次抱小孩,孤的手脚都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哦,对了,不知镇远侯是多大做父亲的?”朱恒一边说一边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至此,王柏有些明了朱恒的用意了,“回太子殿下,臣十八岁做父亲。”
“十八岁?孤十八岁还未成亲呢,那会你会抱孩子吗?”朱恒把身子往前倾了倾,问道。
王柏思索了片刻,“回殿下,太久远了,臣记不清了。”
其实,不是记不清了,而是第一个孩子刚生下来他担心孩子身子骨太软不敢抱,哪知没几个月,孩子夭折了,故他第一次抱的是儿子冰凉的尸体。
这对他而言,绝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