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用再坐飞机了,当天江一水的状态就恢复了正常,夜晚睡下,再一睁眼就到了天亮,折磨他那么长时间的每晚夜半必醒,醒后便睁眼到天亮的症状,这一晚也没再出现。
不过,重又现出犀利眼神的他,脸上却现出了明显的无奈和落寞。
显然,去不了国外给人家作培训,他觉得很窝囊。
没过几天,又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由于原定的他忽然取消了行程安排,让国外那家企业产生了想法,于是人家又提出了条件:“如果此次培训老师中没有那位江先生,可不可以调整一下行程,等江先生忙完其它的事以后,再次组团前来。”
人家的意思很明确:你不是说你们的江先生此次不方便来吗?那干脆先别来,等江先生方便了,你们团队再来。
显然,人家非常清楚江一水技术水平的份量。
那可怎么办呢?
告诉人家说,这位江先生不方便乘坐飞机?
这话似乎好说不好听,就是江一水本人估计也不会同意。
事情还在含糊中呢,对方又发来了新的意思:“如果此次江先生来了,我们将考虑运用他的操作技术,打造以中国标准为基础的智能制造平台,作为未来双方进一步深化合作的一项重要成果。”
所有看到这封函的厂里的人,立马眼珠子都蓝了:“这可太难得啦!简直是送上门的大瓜呀!”
江一水是知道得比较晚的人,他一听说,眼睛当即变得通红,声音大得压也压不住:“去,一定要去!这还不去,那我成什么人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坐飞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往上冲!”
劳模常关切地问他:“你行吗?上次看把你折腾的,人都脱了相了。现在说话马上就要出发了,你心里能不能受得了呢?”
江一水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其它了,一门心思就要去。
武文杰给厂里打电话,问能不能破例给江一水买个头等舱,他觉得那样坐起来舒服点,可能会减轻些心理的紧张。
厂里答应得十分痛快,可江一水却不干。
无论怎么做工作,他都是四个字:“坚决不行!”
就连武文杰把电话打过去,江一水也没好气:“我说武总呀,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胡整呀?厂里有厂里的规矩,什么职级坐什么舱位,这都白纸黑字写着呢,我凭什么要例外?您还帮他们说话?我这恐高症,恐的是高,不是腰酸腿疼那些毛病,躺着比坐着要好受点。只要是在高处,我就难受,坐着难受,躺着也难受,嗯不,躺着更难受,更害怕。你听没听说哪个恐高的人,站在高墙头上心里紧张,躺在墙头就变得不紧张了?有吗?没有!你们就别再为我操这个心了,有这毛病,我心里已经老大的不好意思了,你们再照顾这照顾那的,我就更于心不忍了。到工厂就是工作来的,不是享受来的,再大的困难我自己努力克服,你们谁也别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