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只犹豫了一下,便让开了道路。
只见在宣仪殿水榭前,禁军倒了一地。崔修元已经被李遗制服在地,浑身是血,气息虚弱,却还是瞠目怒瞪,杀红眼了一般,还在不停的嘶吼。
“李尊!我父母妻儿的命!我要你血债血偿!”
李弘承仿佛不在意自己被称呼了正名,就站在水榭之中的宣仪殿里,冷眼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押下去。”
“且慢!”李暄快步走了过来,对上了李弘承的目光,道。
“崔鹄父母妻儿在靖州遭遇山匪无人生还,君上,此事应当查清楚。”
李弘承抬了抬下颌——“他擅闯燕宫。”
“情有可原,不该如此决断。当务之急应该查清楚,谁杀了朝廷命官!”李暄道。
李弘承歪了歪头,抬脚独自一步一步的踏过水榭,走到了李暄面前。
同他几分相似的脸庞,此时喜怒不形于色,淡然冷傲。
“崔鹄擅闯燕宫,他该死。”
“靖州传来的信中,有一块遗落在场的物件,是君上的玉佩。”李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块他来时路过崔府去拿到的物件。
缺了角的镂空紫藤玉佩,正是当时苏柒交给李暄,送还进宫的那块。
李弘承看到玉佩毫无反应,只冷然看了一眼——“你的意思是孤派人伪装成山匪杀了崔鹄父母?”
“这件事尚有百般漏洞,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李暄道。
李弘承却根本不听,他冷冷的瞥了眼崔修元,气极反笑。
“有人为之又如何?就凭他擅闯燕宫的罪名,即便孤诛他九族也合情合理。”
话落,他一挥手,李遗一个手刃猛地打昏了崔修元,让禁军绑了带下去。
李暄心底打定主意要救崔修元,但是他身姿一动,李弘承横跨一步靠近他,拦住了他往前,只见他侧眸一笑,轻声提醒他。
“兄长,靖王府此时无人看守吧?”
李暄一愣,猝不及防的猛然闷哼了一声,有些诧异的低头——李弘承趁这一瞬间,抽出了他腰间的剑,毫不迟疑捅进了他的腰腹。
“靖王无诏入宫,也不怕孤给定罪吗?”
此话一出,李暄眼眸一顿,看着崔修元被拖了下去,事态也随之清明了起来。
李弘承是故意设局,用崔修元是来牵扯他的。
“君上,太尉带着五千守城军包围了燕宫,说是来救驾的。”一个侍卫赶来道。
闻言李弘承眯起了眼眸,看向李暄。这是他第一次堂而皇之的设计制衡李暄,也是他唯一的一次夺权的机会。
李暄也听到了此话,皱眉忍住了腰腹间的疼,看着眼前血脉相连的弟弟。
“他们终究是无辜的,你何必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李弘承冷笑,向前一步,剑身又缓缓向李暄腰腹里推了一寸,痛的李暄闷哼出声,他却恍若未闻。
“和你一党的人,一个都不无辜。”李弘承握着冰凉的剑柄,咬牙道。
李暄闭了闭眸——“弘承,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恨我。”
恨到用这么百般漏洞而又极端的手法,不顾一切的削弱他的权利。
“兄长把孤当成什么?”李弘承狞笑了一下,凑近他的耳边道。
“一个替身?一个傀儡?一直任你摆布?你做梦!”他猛然抽出了剑,血珠落到了地上,换来李暄的痛哼声。
他的眼中燃烧着滔天恨意,和对权利的贪婪。
“这个梦该醒了,孤要你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