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月色被乌云笼罩,只有点点星光缀在空中。
只是燕宫之中无人欣赏。
李暄捂着腹部的伤口,却抑不住血一滴一滴的从指缝落在了地上。他微微皱眉,抬眸看着面前的李弘承。
“你想要什么?”
李弘承咧开嘴笑了,在他眼里,李暄除了只有一次直面先王的时候,从未这么狼狈过,任由对方索取所求。
“孤要你明日上朝时,把兵部和户部管理权交出来。”
“好。”李暄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还有你手中其他的兵权和财权。”李弘承道,他知道李暄绝不止兵部户部那些,私下养雁行军的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有些账目需要时间核对。”李暄道,大概给出了时间——“需要五日。”
李弘承勉强可以接受,随即提出了第三个要求。
“孤要你留下雁行军,离开君仪。”
此话一出,李暄皱起的眉宇更深了一层,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暄心性高,几年之间攒出的底牌一一被李弘承要去,现在唯一落脚的地方也被剥夺,李暄和他同父同母,他能去哪?
不过这些都不在李弘承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抬了抬手,多加了一个筹码。
只见一个白衣侍卫捧着一个东西走进了宣仪殿前的包围圈里,躬身立在两人一侧,道。
“靖王妃深夜失踪,只给靖王殿下留下了这个。”
他的手中,捧着的正是李暄送给苏柒的那个袖箭。
李暄默了片刻,因为失血而逐渐苍白的唇抿了抿,点头应下——“我答应你,留下雁行军,离开君仪。”
“原来兄长也没忘,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弘承笑道,心情转晴,继而戏谑道。
“兄长识时务,孤也不再为难,王妃和崔鹄,兄长选一个吧。”
“李弘承!”李暄忍不住怒道,周围的禁军连忙拔剑上前,一瞬间剑拔弩张。
李弘承则是挥了挥手,让禁卫收起了兵器,笑着看向李暄。
“明日下朝,兄长记得给孤一个名字。”
话落,他转身离去,顺便点了点一旁的张平。
“去宣太医,靖王因救驾而受的伤,可不能耽搁了。”
张平满脸冷汗的应声去了。
“顺便告诉太尉,逆贼已擒获,让他日后不要随意听了谁的话就乱动孤的守城军!”
李弘承说着,回眸冷冷的看了眼李暄。
次日朝堂上,诸臣看着昔日手握重权的靖王借口身体不适一一将兵权财权全数交给了燕君重新执掌分配。
并且直言自己身患重病,想去南方玉城养身。
连雁行军都不带。
诸臣哗然,有些偷偷看了眼殿门外的天,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啊,靖王吃错药了?
但少数对昨夜有所耳闻的大臣,都面色如常,充耳不闻。
王权收拢的事,绝对不是他们所能置喙的。
于是燕朝上下十分统一,对此事无一有意见。
只有文昌阁的一个还在朝上的元老看着李暄仿佛真的有病色的苍白脸庞,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