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瞪大了眼眸,看着所剩无几的白衣人们纷纷举起了刀,狠狠的落下。
血染了那个青衣公子,立在原地,双目看着苏柒,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大口大口的涌出了血,逐渐失了气息。
白衣人拔出刀,任由他倒在血泊里。
“不行……”苏柒满目的红色,有些无措的爬到了他身侧,伸手去探他的气息。
“崔修元……崔鹄……你醒醒!”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而至死,崔修元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苏柒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就这样消失,她心口闷痛至极,却始终想不通,崔修元为什么会被下死手。
门口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身负黑甲的雁行军闯了进来,白衣人们错愕之间,纷纷拎起兵器抵抗,但那雁行军的一身黑甲都不是寻常士兵可比的,白衣人们很快被屠了个干净。
但苏柒跪坐在崔修元的尸身面前,恍若未闻。
“王妃。”
忠叔一改在靖王府的样子,此时穿了黑色的软甲,精神抖擞,鹰目宛如利刃,上前见到此景,轻叹了一口气,道。
“王妃,走吧。”
苏柒怔然的看着崔修元死不瞑目的样子,轻声问。
“是谁?”
忠叔一愣,旋即明白她问的意思,却道——“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柒捏紧了袖中的手。
是,这是燕国,李弘承和李暄之间的恩怨夺权,崔修元不过是一枚两方操纵制衡的棋子,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即便换了个身份,也改变不了她是赵国细作,也改变不了她盗了燕国边防部署图事实。
一个相处多日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去询问真相。
“君上,崔修元已死,靖王妃被雁行军所救。”
身穿黑锦鱼鳞纹衣的燕室禁军走进了殿内,向李弘承道。
站在下首的李暄闻言也是一愣,猛然看向李弘承。
“退下吧。”李弘承冷然道,但李暄没有忽视他方才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君上这是什么意思?”李暄问道。
李弘承扬起下颌,道——“兄长不也违背了游戏规则?”
“那是一条人命!”李暄高声道。
“兄长和孤分庭对抗时,”李弘承也高声道了一句,却在此时顿了顿,维持着自己的君王姿态,勾唇冷笑,平声说完。“……就该想到会有多少条人命因为你而消逝。”
李暄袖中手捏紧,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兄长和孤各退一步吧。”李弘承笑了,起身走下了高位,立身与李暄面前,含着对到手的权利所欣喜若狂的眼眸,笑看那个输的一无所有的哥哥。
“兄长不是要去玉城养病吗?即刻启程吧。”
四目相对,李暄即便是表面输了的那个人,却也丝毫没有怯意,眸中依旧犹如深渊,淡然看着李弘承。
“那臣便祝愿君上,祝燕国国运昌盛。”他言,意有所指的轻声道。
“只是君上要当心,莫要听信佞臣之言,失了到手的权利和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