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阴差阳错,成了东方家的皇后。眼睁睁的看着心上人另娶他人。她满腔的恨意只得给这东方家,但她既已身为太后,能做的便只是护住那人的子孙。这漫漫余年,只能隔着牢笼般的城墙,盼着来世罢了。
“小心烫,放在桌子上晾一会再去端给郡主喝。”
皇帝因为得了一张长生方,难得大方了一会,赏了顾瑶一个庆和郡主。虽然没有封地,但是好歹有了身份,出门在外也终于不用再到处给人行礼了。
“皇姐,你这得装晕到什么时候啊?”
那个被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在赏荷的时候突然晕倒在了池子边,要不是侍女反应的及时,就直接掉池子里了的新封的庆和郡主,这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而被东方宸问道的,正是在塌上靠坐着吃荔枝的东方瑶,细白的长腿上罗裙裙摆及地,穿着镶嵌着宝石绣鞋的脚搭在榻前的桌子上,好一派不羁放荡的模样。
“哼。南宫麟就那么摆了我一道,还没跟我道歉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我娶回家了?要真是什么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咱们两个这皇子皇孙还是去祖宗面前请罪去吧。”
反正顾瑶本身什么毒药都不用下,只要一直以东方瑶出现,她就永远不会醒。小五现在对把控两个人的灵魂状态异常熟练,所以尽管去请各种神医来,能把她“救”回来,算她小五输。
唐世瑜最近想找人把南宫麟捆起来挂在菜市,为什么一定要是菜市,自然是因为希望大家都拿菜叶子仍他这个故作风雅的恶毒心肠的人。他前脚刚让润夏扮小厮骗沈安安也就算了,偏偏不知道哪里走漏的风声,润夏为了甩开尾随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要不是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他都会以为那个讨厌鬼死在哪里了呢。虽说润夏一贯与自己不对付,但是好歹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这突然被南宫这厮给派了这么个任务,哎,他的小夏夏啊,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南宫麟拒绝沈如月,给了沈安安天大的希望,还没来得及去菩萨跟前还愿,心上人的赐婚圣旨就到了。要说世上最难过的事是什么,那肯定不是自家姐姐算计自己的准夫婿未成反被家族送去青灯古佛一生,而是自己千难万险求来的姻缘被人给截胡了。
沈安安很愤怒,最愤怒的原因还不止眼前生活的苟且。他们家在后宫的依仗沈皇后被夺了权,禁了足,平时对她多有疼爱的太后娘娘因赏花那日劳了神需要服药静养,已经给了准话的爹,被朝堂上的对家挖到了个手底下人范的错事,忙着灭火。她的终身大事,竟丝毫找不到人倾诉求助。
所以,当有热心的知情人不小心说出唐家大公子唐世瑜与南宫麟私交甚密,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既然定国公府常年守不到南宫世子,那不如去唐家守着?反正他们几乎天天都要见面喝上一杯小酒的。沈安安只是不太聪明,但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姑娘,只是眼下这个局面,她四处碰壁,只能寄望于心上人也跟自己一样,并不期待这个圣旨,这样的话,她就算搭上自己的身份,到父亲和太后面前磕上一天一夜的头,也要求得皇上重新赐婚。
守在那里的第二天,真的给她看见了南宫麟远远离去的身影。只是他似乎心情不佳,又或者有要事再身,身下白马骑得太快,连她喊他都没听见。只得返回家中,明日再来。
跟在南宫麟身边策马狂奔的轻筑,内心不由得同情起这位大小姐了。被主子当枪使了这么多次,还依然不改心意,真是,好生蠢笨!难怪主子看不上!
唐世瑜在房里气得跳脚,这么个难缠的女人仍在他这里,他以后还怎么娶得名门贵女。他南宫麟赐婚圣旨在身不用愁,丝毫不考虑他这个还长了他两岁的单身汉。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哎,愈发想念小夏子了。
这头跟踪润夏的邢涛本以为这人只是个小喽啰,却没想到追到城外树林里去了。越是难追,他越是坚信这肯定是条大鱼。如此更不能轻易放弃了。
润夏躲在树林深处他平时与唐世瑜一言不合离家出走藏身的地方。翘着腿感叹:还好平时习惯了离家出走,不然这深山老林的,去哪找这么多吃的喝的。
而离得不远处的邢涛,熟练的烤着从河里叉上来的鱼,掏出怀里的调味包均匀的撒上,瞧着风向,特意调整了下烤鱼架的位置。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你还能躲多久。行军在外,又是将军最信任的追踪能手,岂能连点像样的行头都没有。趁着天色尚早,他将衣服脱了个精光,在清澈的晒的滚烫的河里痛快地洗了个澡。
山洞里的润夏看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随风飘来的若有若无的烤鱼香气,啃着干粮的牙齿都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这一番心理战术,谁先动,谁可就失了先机。思及此,润夏又恨恨的坐了回去,对着墙反思自己要是连这点跟踪术都摆脱不了,以后可真的再也没脸提回到世子身边了。想想以后只能跟着唐世瑜那个妖孽一般的主子,内心嗷嗷直叫,好一顿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