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时候装病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银针,一副你不装病那白挨了这几针的人是谁。
顾瑶移开视线不看他。
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显出自己的气场来,她很怕自己说完之后又显得气场不足,徒留一阵吵架后发挥失常的捶胸捣足的后悔。
“他们都在算计我的婚事,我不想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他终于放下了银针。顾瑶浑然不知的悄悄松了一口气。习武之人最是对这些心率变化敏感的很,她这番动作自然逃不过南宫麟的耳朵。心下无奈,只能拢起袖子倒了杯茶递给她。
“那你就喜欢我了?”只是他手还没碰到茶盏,就听到后面心大的姑娘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啧,真是率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既娶你,自是心悦于你。”他又坐了回来,看向顾瑶的眼睛温柔的说。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呢,眼眸里有春有秋胜过她所见过爱过的山川河流,她竟生出了想让这双眼的主人与我讲讲来时的路的心思。想必,他的经历一定比自己读过的任何小说都更跌宕曲折。
突然间,脑海里蹦出一句不知在哪里听过的话,我心里有八千里路,还有云和月,我们以后慢慢讲。
“在想什么呢?”他轻轻帮她将因垂头而散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动作极其自然,自然到她都觉得如果她因此责备他逾矩,都是自己小题大做。
“在想你是不是骗人。”
是了,不按常理出牌,顾瑶如果排第二,世上无人敢称第一了。
“拿我一生骗你?嗯?”最后一个字像是气音一样,比往常的低沉嗓音更添了一份磁性。
顾瑶想想也是,她虽然跟东方瑶是同一个人,但是南宫麟恨得只是东方家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也不至于因此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只是想想自己竟然借着做任务光明正大的坐享齐人之福,老担心有点幸福的过了头,会不会影响下一次任务的运道。
“夭夭,早点休息。明日我让人来给你量尺寸,你躺了太久,瘦了太多。”
“嗯。”她点点头,头发随着她脑袋的摆动更显飘逸。南宫麟手指在身侧搓了下,忍住想要摸一把那柔顺干爽头发的冲动。顾瑶的头发与这满大汉朝的满是头油的腻腻的头发很不一样,干净,清爽,像她的人。
等到门阖上,人都走的听不见脚步声了,她才想起来忘记问他为什么老喊她夭夭。小学语文没学好吗?声调都分不清?
腊月初二,距定国公府世子与庆和郡主大婚只剩下十日。这一日,大雪。城外东山关押着户部左侍郎秦秀璋的静心,隐隐有雪崩之势。一直等在旁边的邢涛带着人守在一边,果然看到有人要去救人。
“等等!”就在邢涛带人准备去拦截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跟踪过的润夏。
他命人前去将秦秀璋捉回来,生死不论。而自己奔着润夏而去。
一直关注着他们动态的润夏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是想到世子交代的速战速决,勿生事端,当下动用自己的轻功,撒丫子就跑。
只是邢涛能跟上他一次,自然能跟上他第二次。而且这一次因为他老巢被人发现了,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于是两个人终于第一次正面对决。
润夏走的是探听的路子,轻功是他的优势。论起打斗,他连轻字辈都算不上,更何况战场上浴血杀出来的邢涛。最后被人反剪双手,一路绑了回去。
轻筑带人救秦秀璋,顺便阻拦司马将军的人手。这边人已经被救走,却迟迟不见润夏回来。想起他那不错的轻功,也没放在心上,带着人回去交差了。
唐世瑜当晚来找南宫麟,说润夏被司马彦的人抓走了。邢涛丝毫没遮掩,绑着人一路从街上大马而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南宫麟淡定地将白子下到棋盘上,“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平日里眼高手低的。”
“可是司马彦频频对我们试探,他多半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万一润夏有危险怎么办?”
“那你去救?”
“我。。。”唐世瑜被噎了一下。他要是有本事能从司马彦手里把人救回来,就不会来找他了。
“润夏吃不了苦。万一上了刑招供了,对我们的大事岂不是不利?”
南宫麟嘴角一弯,笑他这就忍不住了?
“你这是怕雪莹怪你吧?”
祁连山是大将军曹正驻扎的地方,唐世瑜前去祁连山寻他期间,与曹雪莹不打不相识,倒是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彼时润夏年幼,爱跟着南宫麟身后,曹正便让他跟着过来历练一番。
司马彦与曹正私交尚算不错,他身边的人可能不认识,但是他一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