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已下，大宁皇帝的五公主已经嫁往漠北，如若殿下执意留在小侯爷身边，又是以何身份？”少师轻声道，“随我去漠北，你是整个草原的主母，哪怕漠北不比中原繁华，但我漠北的王后又能差到哪里去？”

“王后，难道不应该是阏氏么？”

“鲜卑起于东胡，而后是匈奴统治草原，鲜卑也分裂开来，例如慕容鲜卑等等，但如今一统草原的是我少师鲜卑……大宁为何管我们叫蛮夷？蛮者，粗鲁、不通情理；夷者，杀尽之意。

粗鲁、野蛮、杀戮几乎是我漠北的常态。

我们愿意么？不愿。

可漠北没有大宁富饶，一张羊皮，有时候就是一条命。

鲜卑是没有自己的文字的。”

男子面上带了凉意一逝而过：“没有文字，何以传承，何以教民，又何以化民？”

“都道我漠北民风彪悍，”男子笑了一笑，“食不饱腹，事关生死，何敢推让？”

“漠北竟是没有自己文字的么？”华乐皱眉，在大宁皇宫，就是各个皇子都要去懂上一些蛮夷人的文字——漠北，怎么会没有文字？

“传承而已，哪一族愿意把传承交出来？就算他们愿意，也不敢让他们去教，毕竟……非我族类这句话不只是在中原广为流传。”

“你们中原，寒门子弟若要读的起书，习得起字又要花费几何？”男人叹然一笑，“公主在宫中大概不知，便是中原一姓之族，百口之家，却也只能供得起族中二三子弟，其余人等，皆是缩衣节食，以盼这几人鱼跃龙门。族学一说，却向来是豪门贵族之流方才办的起的。”

“我漠北有一国师，是一位汉人，学富五车，然而用了这么些年，也不过在王城之中化民略有成效。王城之外的地方，实在是有心无力。

“因此，我便在想，殿下与其跟在小侯爷身边，不如随我去漠北，谨以王后之位以待之，你我携手，共化万民。”

少师轻声道：“殿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