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长好望着那粉身碎骨的茶盏出神,若真是父王杀了母后,再加上他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她应该......
闻声而来的宫女拿了笤帚进屋清理,却在大王姬眼中看到了一丝仇恨。
她怔了一下,大王姬平日里最是温柔娴静,怎会露出如此狠辣的目光呢,定是自己看错了。
*晋江独发*
半个时辰后,北陵珂觉得嗓子有些干哑,正想起身倒杯水喝,却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
这声音,像是金瞳!
顾不上擦净泪痕,北陵珂胡乱揉了揉眼睛便冲了出去。她虽恨南应寻背叛了自己,却不至于将火气撒到一只坐骑身上。
她不会,有人却会。
当她循着声音赶到院墙外时,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定睛一看,一只红冠彩羽的鸾鸟被人斩了首,颈部流着滚热的鲜血,身体还在抽搐。
这不是金瞳,是南应寻的坐骑扶风,而执刀之人,是北陵川。
他转过身来,脸上还沾着血,模样甚是恐怖,开口却是无比温柔的口气:“阿珂,你先进去,这里交给我。”
南应寻见她出来,似是理亏,收起了灵剑,欲言又止。
北陵珂不去看他,用衣袖擦去了北陵川脸上的血迹:“谢谢你,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阿珂!”
“他是南应世子,是你未来的王姐夫,你想干什么?”
北陵川被问住了。
许是北陵琰的倒台让他以为王位已是囊中之物,一时间竟全然忘了南应寻的身份,只想着替北陵珂出口恶气。
“阿川,你先进屋等我。”
在她异常温柔的注视下,北陵川缓缓点了点头。
一阵疾风吹过,金瞳哀叫着扑腾到了扶风身旁,不断用喙拨弄着它的羽毛,像是在祈求它能够醒过来一样。
鸾鸟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一旦选择,此生不换。
北陵川冷笑一声,嘲讽道:“畜生尚知忠贞守节,堂堂南应世子,竟连只畜生都不如,真是可笑。”
南应寻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直直地盯着北陵珂,今夜没有月亮,他站在树下,叫人看不清神色。
北陵珂将额头抵在金瞳的右翼,伸出手慢慢得抚摸着它。
意识到扶风再也醒不过来了,金瞳仰天长啸,推开北陵珂扶摇而上。
北陵珂好不容易站稳,只见金瞳飞到百尺高空后,突然调转了方向,急速向下俯冲。
北陵珂蓦地睁大了双眼,金瞳这是,要殉情!
她计算着它的坠落方向,急急召来山间藤蔓,织成一张大网。
砰!
金瞳坠落了!
尽管有藤网的缓冲,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金瞳受了内伤,陷入昏迷。
“金瞳!”北陵珂目眦俱裂,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没想到鸾鸟竟如此重情重义,北陵川与南应寻皆有些微怔。
“阿川,你去请未名师太过来!”说罢,她径直蹲到金瞳身边,给它输送灵力,“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踟蹰再三,南应寻打好了腹稿,从树下走出来:“阿珂...”
此刻,北陵珂突然失去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对于他为什么变心,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解释。”
“不管什么原因,你选择了长姐,就不该再来寻我。”
“你说对吧,姐夫?”
南应寻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北陵珂的话字字诛心,却又都是他活该生受的。
远处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砚溪观的人赶来了。
他不能久留,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北陵珂半分目光都未曾分给他。
从今日起,他会更加不择手段地攫取一切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