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徐大人来书院考评的日子了,白鹿书院的所有学子都紧张的期待着,期待他们的文章是否能够入得了徐大人的眼。
今天放了自习,李夫子取消了授课,专程和徐大人在书房里面拜阅诸位学子的文章。
学生们则在书堂里面自己研习功课,或孜孜不倦的研读古书,或肆意潇洒的书写文字,或与同窗一起讨论诗词。但每个人都留了一份心在“报读”上面。
所谓“报读”是指书童的传令。李夫子离开前说,如果有人的文章写的锦绣漂亮,能得到徐大人的另眼相看,那么自会派一个书童来学堂里面传令,命被看中的学子来书房,由徐大人亲自进行考较。
因而所有自发研习功课的学子们,都提着心,不时留意着门口,看是否有书童进来,传令于谁。
然而,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却没见到一个书童来传令由谁过去考较。
莫不是全军覆没了?徐大人一个人的文章都没能瞧上?不少学子在心中暗暗猜测。
而在那头李夫子的书房里头,一脸长须的徐大人也颇为失望,看了这么多篇文章,居然没有一篇是像模像样的,他不禁对白鹿书院的学生感到失望了。
李夫子这个时候也有些着急了,也不怪徐大人没有挑中,这么多篇文章看下来,有辞藻华丽的,也有论理明确的,但是综合来看,一篇上乘的佳作都没有。要是一整天下来,徐大人一篇文章也没有看中,那么他这个夫子的名声也就倒了,一起被连累的,还有白鹿书院的名声。知道内情的人会说,白鹿书院都是一群庸才!
突然,李夫子看到徐大人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啧啧的品味起来。
“这个叫阮文轩的学子是谁?”徐大人抬起头问道。
“是大理寺少卿阮大人嫡出的公子,这孩子虽然天资并不十分聪颖,却踏实好学,是个好苗子。”李夫子骄傲的夸赞道,阮文轩确实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不错,不错,快传他来吧!”徐大人满意的说道。
很快,学堂里面迎来了第一位传令的书童。
书童站在学堂门口大声的喊道:“徐大人传阮文轩公子去考较学问!”
阮文轩听到后,面上露出了喜色,连忙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夏光对着阮文轩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小声的说道:“文轩哥哥,加油!”
阮文轩过了足足有一刻钟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得意,自是收获颇丰。
夏光也感到非常的高兴,心道文轩哥哥的努力终于被人看见了。
又过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来了第二个传令的书童,第二次传的是林永夏。
这是毫无争议的,所有人都知道林永夏是白鹿书院里面当之无愧的第一。
林永夏表现得非常从容自得,仿佛这只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般,未见他砌词行文时候的认真。
林永夏刚走进李夫子的书房,就看见徐大人站了起来。
“这位一定就是林尚书家的公子了。”徐大人看着林永夏说道。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您,但从家父那里一直听到您的风骨,徐大人,幸会!”高永夏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这篇三人行,而必有我师焉写的非常不错,从流畅细腻的文字里面可以看出你的天分,论点论证论据也非常明确有理,林公子,假以时日,你必会金榜题名!。”徐大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赞扬。
“承蒙您的谬赞了。”高永夏谦虚的说道。
“我也没有什么可指点你的,只要保持着这种谦虚向学的精神,再加以刻苦努力,改日你一定会大有所为的。”徐大人继续赞扬道:“虽然你自有父亲扶持,但如若他日金榜题名,有什么用得着老夫的,请不要客气,尽管开口。”
高永夏闻此深深的对着徐大人鞠了一躬,口中称道:“多谢!”
林永夏离开后,徐大人继续翻看着白鹿书院的学子门的文章,突然他在一篇文章上面滞住了。
“这是……这个叫杨云的到底是谁?”徐大人问道。
李夫子以为徐大人又看上了杨云的文章,忙称赞道:“这个杨云,也是个可塑的好苗子,虽然平时不甚刻苦,但天分不错,文章也写的不错。”
“他是不是可塑之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轻狂的学子!”徐大人讽刺道。
李夫子听出了徐大人语气中的不善,但他又不知道杨云到底写了什么。
“赶快叫这个杨云过来。”徐大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怒火,随后又说道:“不,还是让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叫杨云的学子,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徐大人就往外走了出去,李夫子连忙跟了上去。
白鹿书院的学堂中,众学子正认真的做着自习,突然看到一个穿着二品官袍的大人走了进来,有不少眼尖的人认出来了,这正是这次来书院考察的徐大人。
徐阶大步走进了白鹿书院的学堂中,站在了平时李夫子授课的地方。
“谁是杨云?”徐阶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