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姑娘!点灯!”使君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就是纯打斗声,也不知道大叔这样专门捉鬼的会不会练体术,能不能扛下来。
我魂还没回来,只是单纯地服从性手往上一摸索着开关。
这还没摸到,便传来一声布料撕裂声,随后左边是使君子的大喝:“关窗!按住它!”
电光火石之间右边就传来的花娑君的一声闷哼,显然像真·抓瞎一样是不可能逮到那个面具人的。
我预感不妙,已经做好了要踹人的架势,果然下一秒一张惨白而泛着陶瓷光泽的面具就朝我迅速逼近过来了,嘴角泛着麻木的笑意。
我一脚正蹬在他脸上,却被黑暗中完全看不见的手脚抓住了肩膀整个人被缕直了脑袋被抓住往下一砸瞬间动弹不得,我也只有瞎扑腾的份,连呼吸都成问题。
“面倒くさい……”很糯懒诱惑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只是想送我去看彼岸花。后脑勺一空,我知道他放开我了,立刻在思考之前选择爬起来转身就是一个撩阴腿。
“卧……”花娑君应声倒下。随之而来的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
“???抱歉老弟,踢错人了。”这一腿我是情急之下接了体重的惯性铆足了劲儿的,可能他真的是挺和这一招有缘的。
来不及关心他了,我跋涉着去开了灯。
“啪”的一声,我赶紧自己恢复了视觉感官,有一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花娑君缩成一团趴在地上整一团都在抖,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严重,我甚至怀疑这一下子会不会给踢坏了,我可赔不起。
使君子在窗边扭着一坨黑色的东西,微微喘气,头发都散下来了,身上有几道透出深红的划痕,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手中的东西被黄符缠得严严实实的。
地上有白色的陶瓷碎片。那应该使君子是给划到了。
这俩是真的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在我踹那一脚之前吧。
“抓到了吗!”我看见使君子怀里一坨就眼睛一亮,“道长大叔赛高啊!”
使君子没有理我,而是目光很冷地看了我身后花娑君一眼。
“emmm……道长,那个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我给道歉。”理亏,我居然瞬间就怂了下来。
使君子还是不看我,而是视线越过之后紧了紧手中捉住的“瓷娃娃”,后者闷哼一声。
使君子冷冷道:“跪下。认错。”
“啊咧啊咧……”瓷娃娃一通象征性的瞎挣扎表达抗议,阴阳怪气地叫着。
使君子也不跟他急,甚至懒得搭理它,手臂一发力就把他扭到了地上,膝盖一顶他后背,瓷娃娃便直接不明不白地跪下了。
艹……大叔真令堂的牛逼啊。
我也只能心里感叹一下,毕竟使君子在我心中一直是可可爱爱的小奶狗形象,整天歪头杀要抱抱的那种。
(花娑君:你怕是脑袋瓜子被郝东白踢了才会这么觉得……
郝东白:???)
“哟臭弟弟。”有大叔罩着,我也狂了起来,想把被占的便宜全部都补回来,“来叫声好哥哥听听?”
“作恶的妖鬼,需处理掉。”使君子道。
“嗯?”我抬头看向使君子,他却还是不看我,我感到不舒服,但还是没有提出来,“直接……做掉那种吗?”
使君子不回答,我也拍了拍瓷娃娃的肩膀:“害哟,下辈子注意点,别惹帅哥!”
“魂飞魄散,便是永无来生。”使君子道。
“???”我惊了,“这么惨的吗?”
“妖灵本身就是灵体,不可入轮回。只有‘存在’和‘不存在’两种形态。”使君子答道。
“……诶诶诶,你不打算大呼小叫一下吗?魂飞魄散诶!”我去扒拉瓷娃娃的脸。
入手温热的触感告诉我,这家伙之前果然是骗人的,他真正的脸在面具下面。
当下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诶诶你这不是有脸吗?来给好哥哥看看!”
“别。”使君子按住我要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的手,我疑惑地看向他,使君子没和我对视,而是看着我的掌心。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深红色的液体,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发现空气中都是浓浓的铁锈味:“我日!”
之前看使君子身上有伤,我还以为这铁锈味是使君子身上的!现在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妖中豪杰,不哭不闹的。
“不是姑娘的血。是这东西脸上的。”使君子道,“姑娘不会想看到他现在的脸的。还是早些歇息了吧,贫道和花娑君出去处理便是。”
“……怎么回事?”我有些惊悚。
“面具本身是由柏树木制成,具有复杂的技巧。这种东西可以通过一些类似于歪头的动作来操控微小的机关,所以面具看上去能动。但实际上姑娘看到的也应该只有类似于咧嘴角一类简单的表情而已。”
花娑君已经爬起来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做着深呼吸。
那已经够吓人了好吗?我腹诽道。
“不。”使君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面具是牢牢粘在他脸上的,所以这一扯下来我才会不让姑娘去看。”
我脑补到了血肉模糊的场景,咽了口唾沫,在心里骂自己手欠。
“……哈哈。”瓷娃娃,哦,现在已经只剩娃娃了,干笑了两声。
“你笑个毛啊笑笑笑,没脸见人了吧凑弟弟。”我毫不留情地调侃道。
使君子脸色一变手按了上来,可比他更快的便是“娃娃”抬头的速度……
一双空洞的眼神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