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的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摸鱼，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只有看书学习才能忘却生活的乏味。

哗，捻着书页翻篇，三小时后汉斯开始在心里倒数。

‘60、59、58……25，24…’

嗒嗒嗒，脚步声从楼梯处由远及近，哽咽的哭声从身边经过。

看着茉莉跑出去的背影，少年摇摇头发现自己的倒数又快了23秒。

‘啧啧，什么时候能算准呢？’

无聊的他在想，明天要不要到值班室，一边看挂钟的时间，一边精准倒数。

一天最大的插曲结束，汉斯很快收敛杂念，沉迷到学习当中。

上午到下午，一连又读了有关风花雪月的三本小说。

遗憾地翻过最后一页，回味故事的深度与主人公的不幸之余，汉斯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

看着书本在书架边缘的位置，他猛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快完成，把一楼所有杂书从头到尾看一遍的壮举。

‘明天去二楼找小说？呸，找学习资料？’

目光逗留在安歇尔教士，办公室所在的洋房二楼，他有点想去又有点不想去。

但最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走到值班室看眼挂钟的时间，独自走到一楼的一处僻静角落，开始默默等待。

‘1、2、3……100。’

数到一百，他从角落里走向一楼的某个书架，看眼前方消失离去的背影，轻车熟路地把手伸入书架的书本缝隙中。

取出一枚血红的肉丸，整个塞进脖子已张开的嘴巴中。

咕叽咕叽（咀嚼声）。

还是熟悉的配方，肉丸用不知名的生肉揉搓制成，带着番茄味的粘稠血液，与甜芋泥口感的酥软肉质。

配上本身散发的浓郁薄荷香，汉斯觉得每天靠它，就能撑过一次次的轮回。

‘妙啊~真是太好吃辣！’

脖子喉结伤疤化作的嘴巴，伸出舌头舔舐着附近残余的汁水，少年由衷感谢这不知名的小伙，一天天的勤奋。

如果长相邪异的肉丸，属于某个邪教组织的邪恶计划的话，那么他的首领一定是琴酒没错。

‘劳模啊！’

思维发散想着，汉斯为前面二十多天没有发现这道美味，而深感遗憾。

回味着肉丸的余味，他走出图书室。

掰着手指算算，今天的肉丸应该是他吃下的第一百枚，如此是不是要弄点什么，纪念一下呢？

最后这个想法，化为一枚街边小吃‘糖苹果’，进入了汉斯的胃里。

当夜对着伤痕累累的胳膊，又划出一道计时伤口的他，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抚摸着额头，感受着不正常的体温，带着对‘街边小吃不卫生’的怨念，酣然入睡。

没来由的，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一切，被黑色的迷雾笼罩。

未被迷雾覆盖的区域，宛如一座宏伟的大殿。

装饰风格古怪华丽的殿堂内，一位位黑色的人影，端坐在周围低矮的旁听席位上。

它们的席位，环绕的中心区域，伫立着十六座高耸的铁质座椅。

这些座椅呈圆形分布，而自己正坐在正中心最高的石王座上，用手撑着下巴俯视着包围自己的十六道低头身影，

俯视着最外围席位上，正狂热诵读不可分辨诗篇的芸芸众生。

感觉自己是如此的伟大，随便一个眼神都有着操控它们生死的伟力。

然后身边的十六道身影开始变得清晰，它们现出自己的样貌，一颗颗光滑的脑袋上有一只硕大的眼睛，崇拜地注视着自己。

无一例外，在场的所有身影，面部全是一只大眼，大眼……

“蛤？！”

从诡异的梦中惊醒，汉斯的一反应就是猫腰干呕。

呕吐的，不是他脸上的嘴巴，而是他脖子上的嘴巴。

“呕，呕，呕……”

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后，一只婴儿拳头大的生物，被他吐了出来，

一只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