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萝沉默,又附耳细声道,“奴婢斗胆,小姐与公子单单一路相伴如此,即便有了兄长之意,可时日一长,小姐未嫁,公子未娶,小姐闺名如何暂且不说,先说梧州不可回,便是一辈子都要…随着何公子的。”
“你是要我早做打算吗?”绿萝轻声沉吟,眉头平静。
绿萝皱了皱眉,又跪了下去,“今日寻翠山问事前,遇着袁家姑娘,似是对何公子有意……更可恶的是,苏氏问及你与公子关系,因避嫌只好说是兄妹之谊,当下她便夸了公子几句………我想着袁家姑娘怕不是…有意公子了?
那苏氏有这般意思,怕何公子会不会也有?我实在不安,寻到翠山时浅浅问了几句,翠山……他……他……”
说道此处,浓秀又有了泪意,皱了皱鼻子,绿萝对上她那泪汪汪的眼叹了口气,“他可是出言不逊?气着你了?”。
浓秀愤愤然,“他本就没好脸色,话未问出口,他便说“袁姑娘如何?!倒是你家那位可及她一分?!”……小姐,你说这话可气不气人!?如今,我们不做打算,更会有千千万万人来做,姑娘难道还没有主意吗?况且大小姐也盼着姑娘早日有个托付。”
绿萝已品完一杯茶,喉头微微发涩,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浓秀…到底是阿姊的意思?还是何柘的意思?”
浓秀本就跪着,心中虽有惊讶,还是摸了把眼泪抬起脸来,“请二小姐恕浓秀的罪,是……奴婢的意思,也以为是小姐的意思。”
“浓秀,我从未薄待你。今日且告诉你,如若真心跟我,从此便不要妄揣主意,有我活着,便也有你活着。如果不然,今后怕少不了你的苦处。你若不愿,时刻便可管我拿了银钱自谋出路去,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话落,浓秀心下了然,她知晓二小姐已然是聪慧的,况且主仆情义良久,她也从未有过假意。
“浓秀愿听从小姐吩咐,可如今奴婢直言未有假,句句为小姐思虑,梧州失势,大小姐远嫁无踪迹,何公子是最好的倚靠。况且……小姐的吩咐,不正是因为担心何公子吗?”
“担心并不是爱慕,船到桥头自然直,且一步一步来。”
绿萝话音落后,转身出了里间,瞧着案桌前的袁阿岁,还在平心静气练着字,运笔却有些问题,绿萝侧身出手握住他的手摆好握笔姿势,一字一画,笔锋如水行云,显然一个妙。
绿萝收回手,笑道,“记着这般写,不要再写错了。”
袁阿岁低着头,浅浅应了一声“嗯”。脸颊却烧成一团红云,绿萝以为孩子是不好意思,又抚了抚他脑袋轻笑,“岁岁莫怕错,再接再厉。”
话一落便又寻着书去看了。
殊不知袁阿岁的脸又红了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