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身坐在床边。
莫行的脸色,有些阴沉。
临江丙县乃仙教势力,他是万万不敢去的!否则极有可能被人认出魔教身份,到时安有活路?
可过两天,等两人身体彻底好转,老村长再提出带两人去临江丙县找崔神医治病,他怎能拒绝?
不能!
因为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拒绝理由!
这是一个天大的危机。
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偷袭杀死仇若冰,然后逃出山村,找个地方苟那么二三十天。这样做的话太过冒险,充满了未知。
二是让仇若冰的身体好不起来,就能借故一直养伤,不去县城。这对他而言可是轻车熟路。
嗯,走第二条!
此时此刻,另一边,仇若冰的脸色,则显得有些局促,有些紧张。
突然忘记曾经一切,对谁而言,都是一件值得恐慌的事。
想象一下,入目所及,所有东西都是陌生的,没有一丝熟悉感!
心无所依,志无所托,那是多么的孤独与迷茫,就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永远划不到尽头。
仇若冰觉得自己就是那叶扁舟。
不过,还好的是,身边有一个陪着自己的…相公。
相公?
这对她而言,可真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汇。
不过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都很陌生,陌生中的陌生,并不稀奇。
忘记一切,也就代表可以接受一切,或者说可以接受大部分事物。
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意涂抹。
而相公…
仇若冰偷偷看了眼莫行。
我拉着他寻死,他不仅不怪我,还悉心照顾了我两天。
那他,应该是不会怪我的吧?
嗯,肯定不会,娘子又没有出去招蜂引蝶,相公又怎能怪娘子呢?
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一念至此,仇若冰更加紧张了,手心都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水。
相公若是怪我,要休了我,又该如何是好?
她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失忆的她就如新生婴儿一般,来到世界第一眼就看到莫行躺在自己身边,紧接着又得知莫行是自己相公,她自然而然地对莫行产生了许多依赖感、与亲近感。
仇若冰抿了抿嘴,生涩地吐出了自己这十九年来从未说过的词语:“相…相公,你不怪我吧?”
莫行着眼看去,只见她的目光中,有那么几分紧张,与一丝讨好。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媳妇,着实与她曾经冰冷的性格大相径庭。
果然,性格来源于经历。
“不怪你。”莫行随口回了句。
仇若冰这才长舒口气,放下心来,再问:“相公,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叫什么名字?”
莫行想了想,答:“我叫莫子,你叫冰儿。”
“莫子,冰儿……”仇若冰轻声自语,解决‘我是谁’这个哲学问题后,不由得欣然一笑:“冰儿,原来我是冰儿!”
“那相公,咱们是何时…成婚的?又是哪里人士?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亲属吗?”
编瞎话对莫行而言可真是太简单了,当下一一回答:“一月前成婚,八方流浪无归宿,都是全家死光光。”
仇若冰微微一怔,暗想:“原来我和相公是相依为命,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