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失态,香竹的脸渐渐红了,结结巴巴道:“郡,是郡主的茶,太好喝了。”
“香竹姐姐若是喜欢,晴儿就再给你倒上一杯吧。”
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香竹也不再拘礼:“那,那就谢谢郡主了。”
只是这次,香竹不再像之前那般牛饮了,而是细细品味起来。
“怎么样,和之前喝起来的味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香竹神思恍惚地点点头,呢喃道:“的确有些不一样,甘甜之中带着淡淡的清香,总觉得很熟悉,像是以前喝过,但又实在记不起来。”
姜晴的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眼中流露出的失望很快被她掩盖过去。
“香竹姐姐真的不记得了吗?这曾是你最爱喝的父茶啊。你时候家里穷,父茶便是家里唯一能慰藉心灵的宝贝,你还在宫里只要能喝上一口父茶,就能感受到父亲在身边的温暖。这些,你都忘了吗?”
姜晴的话,不轻不重,徐徐道来,没有咄咄逼人,像只是在简单称述往事。
可,听在香竹耳里,便犹如尖刀扎心。
往事的一幕幕也随之浮现在眼前。
她出身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甚至可以十分贫穷,可是穷人也有穷饶乐趣。
让她感到最幸福的,莫过于有一对不嫌弃她女儿身,且疼爱她的父母。
她的家,坐落于京城郊外的一处村庄,那里不大,只有零零散散的三四户人家,睦邻友爱,相互帮衬,倒也其乐融融。
可就是这样的村庄,却遭遇了一场大的劫难!
一群凶神恶煞,手执大刀的强盗连夜洗劫她们的家,并且强行霸占了整个村庄,占地为王。
避免暴露身份,白,他们便扮作老实本分的村民,夜晚就撕下伪装,变成寻欢作乐的禽兽。
母亲由于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了房柱之上。
那一年,她六岁。
记忆中的她和父亲相处的时光最多,却也是在那些人渣的鞭挞下,不分昼夜地干活,长大。
她们吃的是酸的冒泡的潲水,不论酷暑还是严冬,身上穿的永远都是那套衣不蔽体的抹布粗衣。
而那原本自己辛苦修建房子,却被那些人渣据为己樱
在那些度日如年,艰苦难熬的日子里,还好有谈得上体面的父茶慰藉他们父女俩满是创赡心灵。
可,仅剩下的那点儿尊严,也不过是别人喝剩下的罢了。
最后,父亲因为长期的重体力劳动,加上不眠不休,终于在她生日的那个夜晚,倒在了满飞舞的雪地里,此后,一觉不醒。
那一年,她十岁。
明明是她的生辰,却变成了父亲永久的忌日,从此那以后,她再不期待过生辰。
而父亲最后的那句,“要是能再喝上一口父茶就好了。”也是从那时起,便像魔咒一般,永远地烙印在了她心里。
香竹苦笑一声,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郡主真是记忆力过人,奴婢当初不过是随便提了一句,您却真真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