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我才知道,其实太微一直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但是他根本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对于鸟族时不时的挑衅,捕杀,残害我龙鱼族的行为无动于衷。他那时只顾着贪恋花神!当时天界传着废天后立花神,荼姚身居后位多年无嗣,于是她便亲自下太湖,一把火烧了笠泽,杀我父兄,屠我全族,毁我容貌,抢走了你,还让你服下浮梦丹!此仇,哪怕是只剩下我一人,也要杀了那恶帝毒后,灭她鸟族!”
说完簌离如同释然一般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这是唯一支撑她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润玉上前将簌离扶起坐在榻上,拿起手帕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哪怕是那片狰狞丑陋的伤疤,润玉亦是小心翼翼擦干净。
“孩儿不怕剜龙角,剐龙鳞,只怕母亲,再离开孩儿。我知母亲只愿孩儿远离苦难,一生安遂,可若母亲有差池分毫,纵使得享永生,亦如活在无间炼狱,受尽折磨。”
九蓁递上玉盒,润玉打开细细抹在簌离毁容的那一半脸上!
玉盒内正是她的肌雪膏,当初润玉被火灵珠灼伤,也是敷了肌雪膏,伤好后更是连疤都没有留下,修复簌离脸上的这些陈年老旧的伤疤,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位仙子与鲤儿……”
簌离看着九蓁与润玉的神情,心里已有几分了然,她还听说,润玉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才硬退了和水神之女的婚约,据说还因此受了太微的责罚。
“母亲,这是蓁儿。在孩儿最孤寂最无助的时候,都有蓁儿的不离不弃,相守相伴。”
润玉牵起九蓁走到簌离面前。簌离拉起两人的手倍感欣慰。
“好孩子,自父兄死后,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报仇,如今能见到你平安长大,找到心心相许之人,待报了仇,娘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九蓁对簌离微微一笑,母子相聚,且看来日方长。
“仙上不必如此,我和润玉以后都会陪在您的身边,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这边锦觅看着眼前的侍女拿着的东西有些头大,昨日刚到了盛京,她就住在盛京的善王府上,刚才有侍女传话,说待会她要与滚滚一同进宫面圣,让她梳洗着装一番,于是就有了她面前的这一幕!
四位侍女一字排开,手捧云衫,金钗,胭脂,粉黛,锦鞋,说要服侍她沐浴,一上来就将锦觅脱的只剩内衫和面上的一抹白纱。
“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四个侍女面面相觑,躬身施礼训练有序地退了出去。管家之前有吩咐过,这位姑娘乃王府的贵客,地位崇高,不得得罪。
房里终于只剩下锦觅一人,她松了好大一口气!锦觅缓缓走进浴室,浴室内雾气氤氲,暖玉铺地,金雕玉琢,两个泉眼在不停涌着温水,她试探性将脚放进水里,然后整个人下到进水里,真舒服呀!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后,锦觅看着方才侍女捧进来的那些东西皱了皱眉,挑起一层薄衫,这衣服,该怎么穿呀?正在她困恼时,门外敲门声响起。
“觅儿,是我。”
九华已得知侍女来报,只有她一人在内,担心她不能适应,前来看看。听到九华的身影锦觅红了脸,连忙将内衫,面纱穿上,幸好,内衫她还是会穿的!
“你怎么来了?”
锦觅小心翼翼开了一丝门缝,露出一个头出来看见门外等着的九华。
“那些东西觅儿可会穿戴?可需要侍女前来?”
闻言锦觅慌忙摆摆手,她可不习惯陌生人接近她。锦觅此时面上绯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头发刚沐浴过还有些湿意,九华想了想,小心斟酌询问。
“若是觅儿不喜侍女伺候,便由我来吧。”
从小在圣医族长大的锦觅并无男女大防的观念,想想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便开了门让九华进了来。
当九华进到内殿时,不得不承认见到这样的锦觅难以自持冷静。此时的锦觅刚沐浴完,身着内衫和一抹面纱,曼妙曲线展示地淋漓尽致,头发披散带着水汽有着几分凌乱,颇有一番美感。
“过来。”
锦觅闻言慢慢挪了过去,她怎么觉得滚滚此时的眼神有些危险呢?九华挑起一层纯白素色单衣,再一层内衫罗裙,系上腰带,穿衣时不可避免了接触,此时她再懵懂,也感到不好意思来了。
锦觅轻咬下唇,不敢直视九华,九华见此勾唇一笑,再为她披上两层粉色薄纱,一共四层,这才穿好。
锦觅摸了摸身上淡粉色云锦华服,她从未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由自主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虽然朦胧不清,但她这时才有种自己是个女儿家的感觉。
“很美。来,坐下。”
九华牵着锦觅来到铜镜面前坐下,此时的他已能简单行走,只是很慢,且不能长时间。拿起铜镜前的檀木梳,一丝一缕,轻梳爱抚,白皙十指在柔顺的青丝中穿梭,细致却又有些生疏地帮锦觅梳了个少女髻。
最后插上玉钗,华而不俗,淡雅又不失俏丽。
“你堂堂一个王爷,还会梳发呀?”
九华轻笑,挑起她的下颚,取下她面上的白纱时,锦觅有些紧张地阻止了他,随即又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松开了他的手。面纱下的带着两个小梨涡的容颜,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他没有说话,拿起螺子黛,轻描淡扫,勾勒柳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