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紧握手心,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锦觅。
“九华为你铲除了南平王及一干党羽,为你填补了新官将臣,但是你心里依旧很不安,死了一个南平王,会不会再来一个善王?而且这个善王,在朝中的威望又大于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根本不必掩饰。”
旭凤冲上前握着锦觅的肩膀激动着说的。
“是,我承认,我是忌惮兄长,他那般所作所为,换做是你,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但我未曾想让他死!唯一值得让我庆幸的事,是你。”
锦觅用力甩开旭凤钳制的手。
“王上,请你别来恶心我。如果你还记得九华为你断腿之情,为你扫平南平王党羽之义,这么多年以来的兄弟,呵呵,情深。那就请王上下旨,就说念在善王英年早逝,其忧国忧民深受爱戴,故赐善王妃,合葬。”
旭凤震惊地看向锦觅,连连退后了几步。
“为什么?就连死,你都要陪着他?你别忘了,你是圣医族的圣女,我是淮梧国的王上,你殉葬之人,该是我才对!”
锦觅勾起一抹讥笑坚定地道。
“不,圣医族的圣女锦觅已经死了,现在只有善王妃锦觅。王上知道的不是吗?圣医族全族一生为皇室治病,研制长生不老药,自然需要人试药。我的身体里都是毒,我无法生育,也根本,活不长。用赐死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善王妃来成就王上的敬爱兄长之名,不是很值得吗。”
旭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值得,王上,锦觅姑娘深明大义,与善王鹣鲽情深,我们该尊重她。”
穗禾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个让人琢磨不清的善王死了,如果锦觅也死了的话,那旭凤,就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了!
“你闭嘴!”
旭凤暴躁地将桌上的茶杯瓷器甩到地上,穗禾一点也不意外他这般模样,她太了解他了。他生气的不是她想让锦觅去死,而是生气他已经在犹豫。
“如今善王的死已经传遍盛京,民间谣言四起,说是你杀害了善王,不管你让不让她殉葬,你和她都不会再有可能!”
旭凤无力地掩着面,久久才透出一句话,。
“那就,随你吧。”
三日后熠王下旨,善王乃病逝,念善王在世时的功绩,追封护国王,善王英年早逝,朝中大臣纷纷谏言请旨善王妃为善王殉葬,熠王悲痛哭泣三日,终是下了旨。
“其实你不必殉葬的,你明明知道九华并没有死。”
锦觅拿起铜镜前的骡子黛慢慢描绘额间的柳眉,听到九蓁的话也没有回头,只是细细看着,好像,有点歪了,没有他画的好。
“九蓁,我想多知道一点九华的事,比如,他为什么那么会帮女子画眉?难道他也帮过别的女子画过?”
九蓁不懂锦觅思维怎么跳跃了,却也知道她决定之事无人能改变。
“或许是像爹爹吧?爹爹就很爱帮娘亲画眉梳髻。我爹爹,是个很清冷古板的了,就像是你第一次见到我那时那般,滚滚的性子却像娘亲,嚣张,肆意,不羁。”
锦觅转身拉着九蓁的手,她真想再多听听,可随着临近的脚步声让她知道,她没有时间了。
“九蓁,很快的,待回去后,你再慢慢和我说,好吗?”
九蓁点头,能尽早结束历劫回去对锦觅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但是死,却不是见轻松的事。
“锦觅。”
羌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着锦觅换上床边淡粉色的云锦华服不停掉着眼泪。锦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刚到善王府时他送给她的,她记得,那时她还不会穿,还是九华帮她穿的。
“哭什么,羌活(肉肉)我们还会见面的。”
羌活还在愣着看着锦觅,锦觅却绕过她坐上了门外的轿子,她的前面便是九华。
旭凤目送九华的棺柩被抬进皇陵,在锦觅踏进去的一瞬间他终于拉住了锦觅。
“你可以后悔的,我会帮你,我就当你已经死了,我帮你隐形改名,哪怕你再也不见我也好。”
只要给他一丝念想,只要让他以后能够远远的瞧上一眼。
锦觅甩开旭凤手,头也不回地踏进了皇陵。
“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