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犯案人格并不认识原田一郎啊。就算两人只是认识的话,让别人保管一下手机的这种要求,不会也太奇怪了吧,原田难道不会有所疑问么?”小林说,“难道是幸江小姐清醒的时候做的?这也不符合逻辑啊!”小林用了“清醒”一词,也就是指主人格控制身体的时候。
“而且两个人都在车祸后产生了人格分裂,这点怎么解释呢,老师?”郞颜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我们能弄清楚这一点,真相就不远了。我只是有个猜想,但不能够被证实。”
“我有个问题。神谷先生请问原田一郎现在何处?”加贺问,“也许我们可以问问他关于幸江小姐的事。这一切不就明了了么?”
“啊……这。”郞颜显得十分窘迫。
“有什么问题么,警佐大人?”加贺似乎注意到了郞颜的表情。
“这恐怕行不通了,加贺警官,原田他,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神谷老师说,“正平本来想通过手机里的录像刺激他唤醒他的罪恶人格,没想到……”
“哦,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在我发现原田保险箱中的手机里的视频,是加贺警官你要找的证据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你,抱歉,说实话,别见怪。我非常害怕你会做出和正平同样的选择。”
“您的担心恐怕是对的,神谷先生。”加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次我来不光是和你们讨论案情的,我听说了证据的事,本来也就是想来取证的。非常抱歉,我答应过很多人,要彻底解决这个案子。承诺不可违背啊!不过现在想来,如果我拿到证据也会做出和警佐大人相同的抉择。还是神谷先生您考虑得周全啊!话说,您是如何如此了解他人内心的?”
“拜托,老师可是心理学教授啊!”小林说。
“容我问个问题,加贺警官。虽然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发现你对于真相的追求是十分执着的。也许这点正是令尊对你的影响吧?”
“没错,神谷先生,您真的很会看人啊!”
“而正平,你对正义的渴望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真相。他驱使着你对罪犯的穷追不舍,这很容易让你被情感左右。”神谷老师看了看低着头的郞颜正平,同时也看了看了旁边的小林,这些话似乎也是对小林说的,“这个世界上不乏罪恶:小偷、娼妓、杀人犯……把他们抓进监狱就可以了?我们总是在惩治犯了罪的人,那么,谁来惩治罪恶本身呢?”
神谷老师的一番话,使其他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不能再让一个无辜的灵魂白白牺牲了……”其实,神谷老师对原田一郎的事很在意,毕竟,人格案是非常特殊的。
一阵风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沉思,原来又有顾客进到店里来。
“老师,您说得对。现在唯有查明案情真相,才能对所有人有交代啊!”小林说,“当务之急是赶紧采取行动!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现在应该从早乙女要找的这几个人调查起。这个叫土屋明雄的一家,还有那个叫坂本昌珉的人。还有,目前的共同点之一就是车祸。有必要调查一下两个月前的当事人,还有处理过车祸的警员,也许他们知道什么。”
“没错。”加贺点点头,“如果你们需要帮忙的话,有些事情可以让我代劳,这案子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我可不想干坐着等待结果。”
“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会找你帮忙的,加贺警官。我接着说,第二个共同点就是他们共同的心理疾病,我刚才也说了,有个猜想,但没办法证实,弄不好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其他三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真,真的有这种可能吗?”小林问道,“人为制造人格分裂???”
“通过某些药物不是不可能做到。只是谁会这样做呢?让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少女‘丧失心智’从而做出悔恨一生的行为。这种人的目的何在啊?会是谁呢?”
“……”
“MrK”沉默的冰河被这样一个词打破。
郞颜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
其他三人都望向了他。
“什,什么,学长,你,你是说?”
“MrK?警佐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少女失踪案?”
“嗯!一定是MrK!没有第二个人有理由这样做!”
“暂时还不能断定吧,正平,可不要因为情绪强行作出判断啊。”
“之前MrK的案子我跟得好好的,可是本部长突然就让我放手不要管了,我真怀疑本部长也是所谓的多重人格。”郞颜挠着头抱怨着。
“看来学长还是没放下这件事啊。”
郞颜也觉得奇怪,明明对追查MrK有一些进展了,但甲斐前辈让自己不要跟进一定有他的理由,可自己还是放不下甲斐前辈的决定。
“正平,照你这么说,如果这两件事都是那个MrK做的,那眼下看来,查明这两起案件的真相,说不定会对追查MrK有帮助。不如我们专心应对原田案和幸江案,你看如何?”
“唔,老师您说得对。”
“这一切的背后,真的跟MrK有关?”加贺似乎有了解过之前的案件,“虽然不敢相信,但确实像神谷先生说的,这个MrK是男是女何许人也完全不知道啊,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当前……”
加贺不再说下去了,他听见了一首歌——虽然节奏明快,但歌词似乎讲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是一段逝去的感情,随着滴答的雨声,记忆中那人的面容也逐渐模糊,只剩下冰冷的独自居住的房屋……
在追忆的雨中……
是郞颜的手机铃声,他按下了接听键。
“嗯。前辈……明,明白了,是!”尽管郞颜极力遏制自己的震惊,但他的表情早就被三个人看在眼里。
“老师,我们得立刻回本部去!”郞颜看了看神谷老师,又看了看其他二人。
“发生什么事了么?”
“是的,首相要来我们市了!”
“什么!”三人惊愕。
就这样,被召回警察本部,随着推门离去,风铃声如同无辜灵魂的哀鸣,诉说着自己的冤屈,空气中也回荡着神谷老师刚才所说的那番话:
这个世界上不乏罪恶:小偷、娼妓、杀人犯……把他们抓进监狱就可以了?我们总是在惩治犯了罪的人,那么,谁来惩治罪恶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