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听见没了动静，问他：“陆寄洲，我可以转身了吗？”

陆寄洲点点头，想起宝月看不见，赶紧说道：“转过来吧。”

陆寄洲看着倚在榻上望着外面发呆的宝月，有些后悔自己不会说话。宝月回过头，看着陆寄洲望着她，眼睛湿漉漉的，透着一股乖萌。

宝月笑了笑，说道：“外面好安静，都没什么人。你知道老宅那边过年怎么样吗？老宅那边过年过节是大事，提前好多天就要准备过年用的东西，每天街上都飘着一股浓香味。家里口味清淡，卤肉做的少，豆干放在罐子里跟肉一起蒸了，再一起卤，捞上来放些青葱香菜，淋上调好的酱汁拌开，味道又厚又鲜亮。”

宝月看了眼外面的雪，继续说着：“那边家家户户要准备春盘，属我家做的春盘好吃，酱料调的尤其好。到了夜里亮的跟白天似的，满镇子里挂着红灯笼，要是下雪的话，就更好看了。”

陆寄洲不知道说什么，他没经历过宝月所说的生活。在他看来，生活光是温饱就已经很难了，他没精力去奢想美满的生活，那对他来说简直遥不可及。

宝月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的矫情。她看着陆寄洲笑着问道：“你过年怎么过？今年我在云城过年，你没事的话就来找我吧。”

陆寄洲看着宝月笑了笑，他摸了摸头发，问宝月：“姐姐，能帮我剪剪头发吗？又长长了。”

宝月起身：“走吧，下楼去，穿个外套，楼下有些冷。”

陆寄洲穿好毛衣，跟着宝月走下楼。

林芸从厨房里向客厅看去，见宝月拿着剪刀专注的样子，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包饺子。

宝月买了削发器，陆寄洲洗好头发便坐在凳子上，两手放在膝盖处等着宝月给他剪。

林悦薇不忍看，这两个人，一个敢动手，一个敢出口夸。

林芸包完饺子下锅煮时，出来看了一眼，看着陆寄洲有些奇怪的后脑勺，又听陆寄洲满是真挚的夸奖，没忍心说出口。左右让宝月高兴一下吧，小孩子嘛，头发长得快，又是假期里，丑点也不是很要紧。

林芸煮完，招呼他们洗手准备吃饺子，盛出来时特意给陆寄洲多放了几个。

宝月慢慢地接受了不能去老宅过年这一事实，想想这几天自己弄得家里跟着她操心，宝月有些过意不去。

年三十一早，林芸起来煮了粥，炒了青菜，又煎了些饺子端上来。宝月帮她拿着碗盛。

林芸笑着说道：“不用，你去坐着等吃就行，粥太烫，你端不住的。”

林悦薇迷瞪着眼睛下来，林芸端粥出来斥她：“昨天让你早睡你不听，快收拾好出来吃饭！”

临近傍晚，开始有鞭炮的声响，大院里有几个孩子聚着放烟花小炮，林悦薇看得心痒痒，只盼着快些开饭好出去找她的小姐妹。

秦恪礼早早地回了家，盛完汤，从柜子里翻出些果酒来。宝月喝着汤，吃了点水饺，想起老宅里的赵兰君，鼻头一酸，赶紧低下头喝了口汤。

吃过饭，秦恪礼和林芸出门走动，林悦薇去找院里的小姐妹，楼下一堆孩子在吵着。宝月装了饺子，盛了些排骨提着出了门。

院里的孩子三三两两聚着，各自比着手里的烟花谁的好看些。宝月听见林悦薇穿透性的笑声，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五楼有些安静，宝月敲了敲门，陆寄洲睁着一双刚睡醒的眼睛给她开了门。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午，现在还有些久睡后的困乏。

宝月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陆寄洲迷迷瞪瞪地跟着坐下，伸手帮他理顺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宝月催着他：“先去洗个脸清醒清醒。你刚睡起来，该没胃口吃饭了。”

陆寄洲头有些昏沉，反应有些迟钝。他无意识地倚靠在宝月身上，眼睛微微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