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事情对他来说新奇而又有趣,所以他决定先不出手,就这么与李长川喝一杯酒,回头见了师父,与他老人家说道说道,也是一桩美事。
阿丰的胆子从来很大,他要了两瓶最好的仙人醉,大大方方的付了钱,便在李长川眼前坐着,仰头往嘴里灌酒,一边说道:“看你如今气象,不但毫无受伤的样子,反而出神之处更胜往昔。真不愧是你啊。”
阿丰啧啧赞叹,李长川也觉得奇怪,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自己,遂开口说道:“你又是谁,是敌是友?”
听了这话,阿丰摇头,乐呵呵的说道:“朋友算不上,我没那个资历,敌人当然更算不上,因为你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可我之前即便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你不仅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竟然连我是谁都没有记住。”
李长川无奈了,他很想说,我不是之前的那个魔主,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记不住你真不是我的错,可这话说了,除了他自己,和那个整天面若春风,什么都信的瞎子柳飞绵,又有谁会相信呢?
无奈了就喝酒,只想着把满心的愁绪都就着酒水喝到了肚子里,然后一泡尿排出来。
阿丰注意到了李长川眉宇间的低落,不明就里,拍了拍腰间剑鞘,说道:“你猜我来这里是干什么?”
“杀我。”
“猜的可真准。”
李长川切了一声,抬头看向一旁,老人家已经开始讲第二段,剑仙北上,入山斩妖,偶遇一妙龄女子的故事。心里却想着,这段时间人来找自己,不都是要杀了自己?
像柳飞绵和陈思思这样的傻瓜,哪能次次都可以遇上?
阿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先是轻咦一声,随后立即起身,走到了那抱琵琶的女孩儿面前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真好。”
“先天剑胆。”李长川走到他身旁蹲下,同样看着那个怯生生,明明拥有着世间独一档的练剑天赋,却怕苦怕累,不愿练剑的小姑娘。
阿丰摇头道:“可惜有剑胆,无剑心。”
“虚无缥缈。”
阿丰道:“即便如此,只要她去学剑,不出十年,便能超过世间绝大多数剑客。”
李长川想着之前老人家说的那句话,试探性的问道:“例如七品小宗师?”
阿丰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换我来教她剑术,品有望。”
“不去看一眼九品的风景?”
阿丰只摇头:“境九境,何其难,你巅峰之时,若要杀我,不过一拳的功夫,现在观你,虽多有不同,但气息内敛,看着竟像是功力更上一层楼。”
李长川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杀我?”
一拳就足以解决自己的敌人,岂不是找死?
阿丰道:“我鞘中有一剑,杀寻常品武人,也只需一剑,只不过我本身就是品境界,若这封鞘一年的宝剑出鞘也只杀了一个品,总觉得不是那么一个滋味儿。”
李长川想了想,忽然说道:“你跟我有仇?”
阿丰摇头:“无冤无仇,家师之命。”
李长川这才想起道士来自龙虎山,品剑客,那么他的师父自然很明显,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坤神君,曾经自己的至交好友。
想起了他高坐于龙虎山斩魔台,俯瞰天下众生,却不知为何一定要杀掉自己,难不成就为了那不知所谓的度生天问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