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在七点左右就开始了。山里的早饭真的就是早饭,没有城里的包子、面条、烧饼、油条,只有米饭和饭汤,再加上三、四碟青菜或荤菜。
易臣很快的吃完了饭,一个人跑到另外一个厨房去溜达了。如果可以时光倒流的话,我想易臣会选择在饭后安静地坐在竹椅上欣赏山里头的冬天的美丽吧。
易臣走到了厨房的嘴里头,还没有看清在柴火垛那四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余光就瞥见一条黑色的闪电飞也似的冲了进来,是那条土狗。
易臣不知道土狗进来干什么的,还冲得那么的迅捷。当右腿的小腿肚子传来阵阵疼痛的感觉之后,他知道了土狗来这里的目的。易臣的大脑仿佛也被啃食了一般,下丘脑中没有浮现相应的对策,身体也没有做出多余的反抗。只有嘴巴,没有被大脑控制的嘴巴,没有叫唤出疼痛的呻吟声,反而是在叫喊“奶奶……奶奶……”。
奶奶听到声音后快速地到了易臣身边。土狗依然站在柴火垛前,发出“唔唔”的声音,撕牙咧嘴的,像是做出某种反抗,亦或是为了保护身后的人什么东西。
易臣被扶了出去,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大汗淋漓,咬着牙没有吭过一声。
“哎呀,你没事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呀,为什么要进那个厨房里面去哟?”奶奶的眼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反而是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易臣没有说话,因为疼痛已经让他没有了力气说话,他也没有话语去反驳奶奶。
“我也真的是,一开始没有告诉你那里面是它的窝,前几天它刚生了四个小崽子,先告诉你的话就不会这样了。”奶奶眼里的担忧没有一丝减少。
易臣坐在椅子上,依然咬着牙。两个孩子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但是眼里的担心和疑惑我确实满满地暴露出来了的。
奶奶捋起易臣右腿的裤脚,把流血鲜血的伤口暴露了出来,把捣碎好了的一种不知名的草药敷在伤口。奶奶虽然不是专业的中医,也不是专业的药剂师,但是她知道很多草药的作用和使用方法,村里很多人都来找过她询问。
也许是草药真的很神奇,也许是易臣的心里作用,奇迹般的,神经已经不再传输痛苦的电流到神经中枢,取而代之的却是舒服的感觉。如果要一个词来形容易臣现在的心情的话,那只能是“大难不死”吧。似乎也不是很贴切呢。
其实那种草药,只是一种常见的有止血和麻痹功效的草药,并没有治愈伤口的作用。
最终,还是叫了村里卫生所的有名望老医师过来。
“得亏是有裤子抵挡了一部分力道,不然伤口还会更加深。”帮易臣打完各种针之后老医师如是说道。
老医师顿了一下后,接着说道:“如果再用力一点的话,就会咬到骨头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咯,幸好是没有啊。”
易臣和奶奶也是松了了一口气,心里头那颗悬浮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老医师似乎是那种很唠叨且碎碎念的人。叮嘱易臣不能吃这种类型的食物,不能吃那种类型的食物,还一一列举出来,并且还碎碎念地讲明其中的原理。
易臣似乎不是很愿意听他的唠叨和碎碎念,没有说一句话,连一句回应他的字都没有,就一直皱着眉头。也或许皱眉头是因为疼痛还没有完全消除吧。但是,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医师的话还是要听的,即便是再怎么烦人的话语。
交代完医嘱,老医师就因为还有病人等着离开了,就算奶奶再盛情的邀请他留下来喝茶也没能留下他来。看来那位病人真的很重要呢,亦或许说这个老医师真的很负责任呢。
下边住着的孩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上来了,房子前的土坪上站着八个孩子了,包括易臣叔叔的两个孩子。都在看着易臣的腿,就像动物园里游客围观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时不时还两人两人地窃窃私语,并露出略带嘲笑的表情。医师走后不久,孩子们也都一哄而散了。他们感觉到没有兴趣了,就走了。孩子的心里就是这样,这一秒喜欢的东西,下一秒就不再感兴趣了。
易臣的腿也没有怎么的太严重,还是可以走的,只是走起路来会痛,就看起来有点坡子的味道了。
自医师走后,奶奶就把土狗叫了过来,然后就是一顿教训。也不管土狗能不能听得懂。所幸的是,土狗确实是很通人性。对于奶奶的教训,只能害怕地趴在地上,时不时的还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听起来有点“我知道错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