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错。”

程青澜理解众人心中的不满，只等她们发完牢骚才道：“大家的不满我都理解，那我想问个问题，在所有的才艺中，有谁认为自己的才艺能够比舞姬更好的吸引看客的目光吗？”

众人哑然——是，这个节目里的每个环节都很重要，但要论给看客们的冲击力，舞蹈必定是最强的。

“第二个问题，仙若居的舞姬有三人，谁的实力是最强的？”

无人应答——叶可儿是仙若居公认跳舞最好的舞姬。

程青澜知道大家心里已有答案，也不点明，只道：“我希望大家明白现在的处境。这次花魁大赛不只是要让大家一雪前耻，也不是叶可儿一个人的名誉之战，而是关乎整个仙若居生死存亡的事情。我不否认，当时我是因为叶可儿一个人跟妙兰衣打了赌，说要帮她夺花魁，但从节目本身来看，若是没有中心人物，那你们每个环节再好也会没了主心骨，对于看客来说，或许这段琵琶让他惊讶，或许下一段唱曲让他惊艳，但是看完下来对咱们一个深刻的印象都没有。最后张三去给孟怡打赏，王五去给袁蕴打赏，最后仙若居的人加起来或许会收到很多打赏，但绝对拼不过妙兰衣。”

见众人沉默不语，应当也是在计算其中的利害，程青澜深吸一口气道：“所以，这个时候大家绝对不能起内讧，可儿是什么性格大家最清楚不过，收到的打赏必定不会一个人独吞。这次让她站在中心不止是帮她赢了和妙兰衣的赌约，能继续和大家一起待在仙若居。更重要的是，她不一定是最好的艺姬，但她是目前仙若居有的人里，最适合站在中心把控看客情绪的人。”

程青澜一席话说完，仙若居内安静了很久，还是紫萼小声地打量着众人的情绪，试探着说：“我觉得青澜姐姐说得挺有道理的，仙若居要是活不下去，咱们以后就不能待在一起了，~各位姐姐们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己才好~”

“嗨！仙若居要是都没了，站在中心位置又能如何？去醉红招当头牌吗！”说话的人叫张璇鹤，是艺姬中的大姐大。她的技艺原本是扬琴，后来程青澜意外发现她会打鼓。

几乎没有妓馆会将鼓作为单独的表演内容，所以张璇鹤当初才不得不改学扬琴，这次程青澜却让她给改回来了。她心里虽也七上八下，但却是所有艺姬里最有大局意识的人。

何姨见众人兴致低，拍拍手道：“好了，既然都说开了，相信大家也明白利害关系了，今日大家心里都有气，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排练吧。”

程青澜点点头，对何姨道：“离花魁大赛只有几天时间了，明天开始我每日都会来陪着大家，准备最后背水一战。”

“那太好了！”

东郡王府内。

刃影在武场寻到正在射箭的靳云止，道：“爷，二小姐今日又去了仙若居。”

黑箭“唰”的一声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靳云止抽出一支新箭，瞄准靶心。

“她倒是为了自己的妓馆生意费心费力，除了赚钱和把受的委屈还回去这两件事之外，好像真没什么事能引起她的兴趣。”虽然程青澜没说过自己想在仙若居做什么，但靳云止表面不问，私底下却已经让刃影打听清楚了。

做妓馆的二当家，真是亏她想得出来。

“细作需要隐在暗处，她若是真成了仙若居的二当家，太过招摇，恐怕不利于日后回归组织。”

第二支箭再次中靶，靳云止放下弓道：“不着急，她现在本来也没当细作的觉悟。看着最安全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等她折腾到让所有人对她放下戒备，才是我们用人的最佳时期。”

接下来的几天，程青澜每日天不亮就带着巧思去仙若居。

她在仙若居内调整节目细节，唯一看得懂小皮丘的鬼画符的巧思在小厮的陪伴下出门采买，两人忙到太阳落山方回，吃完晚饭再跟着程涟涟练武。

听说期间程玥蔷又想来找她麻烦，但都被程涟涟挡回去了，程青澜现在办着大事儿，常安的事又还没证据，暂时也不想和碧瑶院有什么牵扯。

程玥薇也来找过她几次，只是每次都扑了个空，在兰止院里大发脾气，放言程青澜若不去找她，她便不认这个姐姐了，逼得程青澜精疲力竭后还得去拾锦阁选了些小玩意，亲自去兰止院道歉认错。

兵荒马乱地过了五天，期盼已久的花魁大赛，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