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云止笑道:“你还是不懂怎么当个细作,细作是没有私事的。”
“王爷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靳云止看了他一眼,道:“程青澜之前被掳之事,因为牵涉到秦霜佩,所以我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秦正威虽已退位,但他的儿子,秦霜佩的哥哥秦由是户部尚书,在朝中人脉不可小觑。宰相之位空缺多年,秦由一直是人选之一。有消息称皇帝最近想宣布新的宰相人选,若是秦由当选,那程青澜这次的仇就更难报了。”
云天朗知道程青澜之前被掳一定是府里的人搞的鬼,后来刃影也将常安的事告诉了他。他本想直接潜进王府杀了秦霜佩,但靳云止却骂他意气用事,没有大局观。
这事已过去多日,他原以为靳云止不会管了,没想到现在又被提起来。
“王爷希望我做什么?”
“你轻功好,我的一个细作做了秦由多年小妾,之前一直在潜伏状态,深得他信任。明日你拿着信物潜进秦由府邸找她,此后你与她接头,拿出秦由所有可做罪证的消息给我。”
这样的话,他不就不能守着程青澜了?
“王爷,我晚上要去保护青澜,这你是知道的。”
靳云止正拿着毛笔,听到他的话,笔杆应声而断。
“接头细作的任务大多在夜里,你若是只想保护程青澜,我要你有何用!”
“你若是安排我去杀人,我不会有半点迟疑。”
“哼。”靳云止冷笑道,“谁告诉你细作的任务是杀人?所谓细作,就是要带着一层别人看不透的身份面具,去探听和传递主子想知道的消息。杀人我可以找更好的杀手,你现在涉足不深,若是不想做,现在就退出。”
云天朗沉默了许久,心里倍感为难。
程青澜要守,但姑姑的恩更要报,他答应别人的事从不反悔,但若真的介入,日后无法脱身又该怎么和青澜在一起?
他闭着眼睛思考了许久,最后狠下心,道:“好,我明日就去秦由府上。”
云天朗走后,刃影走进来对靳云止道:“爷,云天朗功夫不错,只让他去当接头人是否大材小用了。”
靳云止摩挲着毛笔的断口,拇指被细细的断枝磨得有些疼后才说:“他来当细作只是为了报恩和保护程青澜,并不是真的忠于我。我不相信他,只有把和程青澜有关的事交给他,他才能真的尽心去做。”
“属下感觉他对二小姐感情不一般,若是他和二小姐日久生情,恐怕会阻碍王爷的大计。”
“所以我支开了他。只是虽然让他晚上不再去侯府守着,但白天他们若要见面我却管不了。必须要程青澜尽快答应跟我在一起,她性子轴,若是爱上了我,势必不会再对旁人有任何想法。”
刃影和靳云止是一起长大的,以往为了各种目的,他并非没有过欺骗女子感情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却好像有些不同。
“王爷……有句话或许不当讲,但刃影还是想说。”
靳云止瞄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不爽快了。”
刃影没理他的奚落,严肃地说:“我总觉得王爷对二小姐与以往执行其他任务有所不同,不少做法都让我觉得毫无必要。”
靳云止写字的手顿了顿,扯出一个笑道:“这种事轮得到你来教我吗?你又不懂女人。”
“我虽不懂女人,但我懂王爷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在演,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我是看得出来的。王爷你面对青澜小姐时,开心和失落越来越像真的。”
靳云止咽了咽口水,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属下想说,王爷这一路走来,承载着千万人的期望,切不要因为一个女子坏了大计。”
靳云止心中烦扰的情绪越来越甚,不耐烦道:“你放心,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刃影一时未答,靳云止却像被他的话拉回了某些理智,道:“我现在在担心另一个事情。”
“什么事?”
“当初清姨来信,说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忠孝侯府,且朱雀令也悄悄交给了她。但是现在程青澜什么都不知道,从结识她到现在几乎没有套出任何可用消息。”
刃影想了想道:“不是说她中毒后失忆了吗?”
靳云止摇摇头道:“若是失忆应当什么都不记得,可她好像只是不记得和清姨相关的人和事。可若说不是失忆,她却几次三番在主动试探我是否是清姨要她等的人。这太奇怪了,我得找个机会再好好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