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潇潇大概是真的累了,慢慢地就听到她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但眉头依旧紧锁。小白伸出它的前爪,轻轻地摸了摸落潇潇的眉心,想抚平那个“川”字,然而并无效果。
“你归来是诗,离去成词,且笑风尘,不敢造次。”梦里的黑衣男子侧身左手背手而立,右手手持玉酒壶,对月吟诗,清冷又孤傲,让人好生心疼。
落潇潇因疼痛动弹不得,就只能这样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个回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被月光倾洒照明的那半边侧脸轮廓分明,笑容也有些邪魅,惊艳到让人有些忘了呼吸。
“萧萧,我是知道你的。再好的男儿,心中也只能有你一人,不然你定是不要的。”黑衣男子捋了捋额前的散发,慵懒地说着话,随后闷头又是一口酒。
落潇潇的意识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记得他又说了些胡话,但具体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浑浑噩噩又昏睡过去了。
碧荷端着药碗想放回厨房,可这康王府有些大又不熟悉,竟然迷路了。
黑暗中,碧荷无意间看到有个人影在墙角处鬼鬼祟祟地,不晓得作甚。于是碧荷躲在栏杆处,细细观看。
那个人先是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无人便蹲下身来,在墙角处拿了什么藏进怀里,随后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看身形应是名女子。
因为一切都是在暗处进行的,所以碧荷并无法看清那个人的脸,只是心中纳闷,那个人究竟要干什么,怎么行事如此不光明磊落,必有猫腻。
就在碧荷还寻思着怎么一回事时,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碧荷手里的药碗差点掉了。
等碧荷回过头,看到元彬挑着眉用玩味似的眼神看着她。碧荷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小脚狠狠地往元彬脚上一踩,踩得元彬淬不及防,冷清的院子里发出一声哀嚎。
“你,你,你每次非得这么伤我吗?”元彬表情痛苦,抱怨着说。
“谁让你长了一张欠收拾的脸呢。”碧荷伶牙俐齿,说话也不客气。
“王爷要给你家小姐上好的金创药,我好心拿来给你,你竟这般对我。真是应了那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元彬本是练武之人,此刻竟嘟着个嘴,喃喃说着话,显得有些可爱。
碧荷斜睨了元彬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干嘛每次说话都那么难听,刚才还吓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这也有错?”元彬无辜的小眼神眨了眨,心底感叹世道的薄凉,连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对了,为什么你家王爷方才喊我家将军妹夫?今日宫里赏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家小姐又是怎么伤成那样的?”碧荷此刻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
元彬叹了口气,说:“今日在皇宫后山上皇上突然给安宁公主和木将军赐婚了,晚膳木将军不就在宫里吃的嘛。他们即将药成为一家人了,王爷自然喊木将军妹夫咯。至于落小姐,我们至今也不知她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因为王爷找到她时,她已摔落在半山腰,且奄奄一息。回来后,你家小姐自己也不说原委,王爷怕小姐伤心,暂且也就没问。”
碧荷听后心里难受到不行,虽然她与落潇潇相处不久,但她深知落潇潇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且对自家将军有情。她能够想象当落潇潇在现场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该是有多么悲痛。碧荷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落泪了。
元彬看到碧荷掉眼泪,瞬间就慌了,以为是自己刚才吓到碧荷了,笨手笨脚地想给碧荷擦眼泪,却找不到手帕,直接就用自己的袖口擦,一边擦一边赔不是:“刚才是我吓到你,对不起啊,是我的错,我不该。姑奶奶,你就别哭了。”
谁知碧荷定睛一看,元彬的袖口脏的不行,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