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剩下的魂魄会不会在云然的孩子身体里！一定是这样！天道想要修正轨迹，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真正的云然的孩子！只要找到那个孩子，我的女儿就有救！”

男人沉思：“那个孩子必然受天道保护，以我现在的力量是查不到的。而且真正的云然不知去向，查她的孩子更是大海捞针，即便有陆氏的帮助，也很难做到。”

“……复制品。”女人抚摸着婴儿柔软的小脸，小小的孩子无知无觉，完全看不出痴傻的样子，在她眼里，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睡美人：“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和她是一模一样的。”她深吸一口气：“总会找到的，你必须找到，这是你欠我的。”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神色一紧。床头旁架子上的水盆微微振动，然后里面的水渐渐出现螺旋一般的漩涡，男人猛地站起推开窗子，待他看清外面的情形，不由倒退几步——窗外的池塘连着湖泊，以他的眼力，可以看到翻腾的湖水中也出现了同样的漩涡，更可怕的是，这湖水……是向西流的。

“开始了是吗？”女人倒是很平静，她虔诚地在婴儿额头落下一吻：“我给她取名容容，替我转告父亲，冒充他的女儿，我很愧疚。”

“苍天在上，异世女沈笙以自身魂魄为祭，保佑吾女及云然之子魂魄不为他人利用，此生此世，永不融合！”

男人大惊，他猛地扼住女人的喉咙：“你疯了吗！你这么说的意义是什么！你不是很爱你的女儿？魂魄不融合，她一辈子都会这样痴傻！”

“我没疯，我很清醒，这辈子从没这么清醒过。”沈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一直以来，我都被你利用，直到刚才，我终于找到了你的破绽。”

她呼吸已然困难，却还撑着一字一句道：“当初，你让我冒名顶替，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太嫉妒她了，都没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云然。我以前问过你，你说是因为云氏的圣女可以掌管青州，其实呢……什么权势，不过是顺带的，想违逆天命的人怎么可能只贪恋人间这点东西，你真正想要的，是云然的孩子，那个本该是青州的圣女生出来的孩子！”

男人阴毒地看了沈笙许久，竟慢慢松了手：“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确实很聪明，竟然算计的了我。只可惜，你聪明的太晚了。事到如今，我想做什么，总有办法的。”

“让我猜猜，这个孩子的魂魄恐怕是一个你都未必能掌握的大人物吧。”沈笙猛咳几声，脸已经变得惨白：“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把他掌握在自己手里。容容和我只是他和云然的复制品，只可惜，最终还是未能如你所愿，不是吗？”

“不错。”男人道：“复制品终究劣等，我废了这么多心思，却只得了一星半点，不过……就算你以自己魂飞魄散作代价，我也未必解不了这局，相反，你的毒誓，会让这两个孩子将来更加痛苦。”

他俯下身，贴在沈笙的耳边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痛不欲生，你信不信？”

“那就痛吧。”沈笙突然狠狠地咬住男人的脸，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直将那块肉咬的鲜血淋漓，男人虽不是凡人，肉身却依然有痛觉，他惨叫一声，扯住女人的脖子，看都不看地往外一甩，却正巧甩到了窗边。

窗下便是异象频生的江水，天边惊雷阵阵，直劈的日月无光，星河暗淡。沈笙满口鲜血，哈哈大笑：“我宁愿他们痛死，也不要他们被你利用，活在谎言编织的美梦里！”

说完，她纵身一跃，在这荒诞怪异得不似人间的乱象中，为自己的一生画下句号。

“该死！”男人一抹脸，随即冷冷道：“呵……此生此世，都死了，不就是下一世了？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