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好不好,别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啊!”
风言滨在一片冷汗中惊醒,只觉得梦里快要窒息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他好像看到一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大哭,还感觉自己就是那具尸体。可是梦里有一片浓浓的白雾,他看不见那个人近在咫尺的脸,但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他到底是谁?
“醒了?”
风言滨赫然发现窗边站着一个人,他猛然一惊,又放松下来:“祖父。”
“听风泉说,你最近总是从梦中惊醒,精神不济,我就是过来看看。”老侯爷走到风言滨榻前:“果真如此。”
风言滨本想行礼,又被老侯爷按住:“放松些吧,今晚只当你我是寻常祖孙即可。”
印象中,老侯爷从来没有如此和颜悦色的时候,风言滨简直以为面前的是个假的祖父,他点了点头,拘谨道:“是。”
老侯爷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是放松不下来的,也不在意,他自己本就是个严肃的人,再怎么努力宽和也做不到云老侯爷的样子:“你已是一家之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要有数。”
风言滨一听就知道老侯爷在说什么,当下神情就有些厌烦,扭过头去,作消极抵抗。
“但若什么事都不能做主,那当家主也没有什么意思。”
风言滨马上扭过头去,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老侯爷从来没有对孙子说过这种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的事,待他亲自来见我再说,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
风言滨的心情在不敢置信和欣喜若狂间徘徊:“您的意思是……”
“你已承袭爵位,我不同意有用吗?”老侯爷背过身去,声音难得带了些火气:“锁得住你一时,锁不住一世,我还能活多久?还想让几个继承人死在我前面!”
他深吸一口气:“有个人要见你。”
风言滨一怔:“是……”
“不是!”老侯爷像是要被气死了,他背过身去:“见人前,先收拾一下自己,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风言滨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嘴胡茬——想也知道,他现在肯定不修边幅,邋遢得不成样子。被变相软禁的这一段日子,他几乎日日噩梦缠身,还好,他终是等到了。
只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是一阵头痛,这句不知出处的话突然蹦到嘴边,风言滨脱口而出,换来祖父狠狠一瞪:“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噩梦。”风言滨脑仁阵阵发热,这种冒天下之大不讳的话是万万不能从他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可是每一夜,那个声声泣血的人都会在他梦中出现,这种感觉……就好像他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侯爷,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不是锦都,是更久以前……”
那天晚上殷绪坐在地上说的话,是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还是揭开尘封记忆的一角?
“他确实无事?那边情况究竟如何了?”风言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是,侯爷。”传信的人道:“大人让属下告诉您,亳都一切都是他的谋划,请您不必担心。只是中间有些偏差,所以一直未能传出消息。”
风言滨皱眉:“亳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偏差。”
“这……”传信的人为难道:“此乃鼎昇门内务,属下……”
风言滨冷笑一声:“本侯的确不好插手鼎昇门内务,不过你又要如何证明你是他派来的人呢?”
传信的人有些急了:“属下有大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