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你命人铸的刀?”殷绪拿着一柄短刀兴冲冲地跑过来:“我怎么记得师父没让人给我造新武器?”
“这是师父以前得到的陨星,最近才炼出来,只是材质太少不够做两柄剑。”聂清林早就摸透了孔少慕别扭的行为:“不过你习武一向集百家所长,刀法不比剑术差,我便命人拿余下的打了一把短刀送你,师父没有反对。”
这柄短刀是弯钩形状,刀身是暗银色,光拿在手里就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殷绪把它举起来端详,月光洒在刃上,折射出一片光辉:“它可真好看,我太喜欢你了师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清林的脸在黑暗中悄悄红了一点点,他抽出自己的剑:“你可以看看我的,若喜欢,送你便是。”
殷绪接过他的剑掂了掂:“这剑有七斤多重吧?”
“七斤三两。”聂清林看着殷绪把玩自己的剑,突然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心,其实若殷绪细看,就会发现聂清林的剑柄刻着一轮小小的弯月,正与殷绪的弯刀弧度相同。自古情人多以月定情,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偷偷把自己的情思以如此隐晦的方式表达出来,临到阵前,却说不清自己是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剑是好剑,不过我平时用的都是六斤十四两重的,怕使着不顺手,就不夺人之好了。”话虽如此,殷绪眼中还是有些不舍,其实他还是更喜欢剑一些,不过他知道如果他想要聂清林一定会送,孔少慕本就不喜自己,还是不要多生事端。
果然没发现,或是发现了也没往那处想。聂清林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不知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它们出自同一块陨星,生来就是一对。不如,你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嗯”殷绪已把剑还给聂清林,他对着自己的弯刀看了又看,突然似有所感地看向了天上的月亮:“师兄,你看这刀的弧度像不像今晚的月亮?”
两人同时向天上看去,此时正值月初,天空中挂着的是一轮新月,状似蛾眉。
“夜江雾里阔,新月迥中明。”殷绪想了想,突然笑出来。
聂清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殷绪的笑容:“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满月是怎么减肥的。”殷绪等了半天,也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额我的意思是”他灵机一动。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原是随口一说,可殷绪却突然觉得这两个名字实在再好不过了:“我的叫思君月,你的叫减清辉,正好你的名字里带一个清字,如何?”
“殷绪?殷绪!”有人使劲儿摇他:“醒醒!”
“啊!”殷绪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周身气息紊乱,一旁的青青坐在他身后帮他运功,他知道自己这是差点走火入魔,不敢大意,立刻闭眼调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眼,面前是将头搭在手上小憩的云老侯爷,案几旁,婉泽和青青一人占一边睡的正香,这是她们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存在的场景。
殷绪不自知地勾了勾唇角,他只记得自己修习内力时走岔了气路,弄得自己差点爆体身亡,却不记得用了多久才调息好。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被子的一角被云老侯爷压在胳膊底下,他只能从另一边爬下来。按说以青青的武艺,这样的响动足以让她醒来,不过看来助他调息确实耗费了她极大精力。看她们伏案的睡相,怕是累极了,也不怕醒来腿麻。他轻叹一声,将房门推开一点点,那个叫缙忠的老管事果然在门口等候。
“小公子。”缙忠硬生生把脱口而出的“小姐”二字改过来:“您醒了?”
殷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问:“多久了?”
口型并不难读,缙忠会意:“一天一夜。”
“把她们两个送回去吧。”殷绪下巴点了点案几那边的方向:“早上寒气大,别冻着。”
缙忠点头,他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时便带着两个暗卫打扮的人轻悄悄地抱走了两人,殷绪看着他们消失在院子里,淡淡道:“送回去的路上便是寒风,备些姜茶等她们醒了喝吧。”
“是。”缙忠恭敬道:“那侯爷这里?”
“老人家更受不得风,我已将你们侯爷移到榻上,待醒了再说。”殷绪面无表情,语句却比一开始柔和许多:“你也休息去吧,我还不至于对一个老人动手脚,不必担心。”
“属下自是没有这等疑虑的。”这个老管事微微一笑,装作没发现殷绪态度上的松动,他离开前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侯爷平日吃的药,还请小公子提醒侯爷服下。”
殷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愕然地看着手中的瓷瓶和老管事的背影,喃喃道:“还真不怕我毒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