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娇儿便去起阳府赴宴。
暖香阁下七府,以张青青所在的芜荑府为首,因此去了起阳府,殷虹露便和她的姐妹们带着武娇儿去了芜荑府。
瞧见武娇儿前来赴宴,张青青也有几分笑意。
“平日里倒是甚少见到杨师妹,不知杨师妹今日怎么愿意拨冗前来?”
武娇儿便指了指殷虹露,道:“虹露师妹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拂了她的美意。”
张青青感慨道:“你们也是投缘,虹露师妹有几分娇气,你倒愿意忍受。”
武娇儿将玉案上的冰镇的寒瓜拿起来放到张青青手里,道:“你们平日里不宠着她,她如何养出这样的娇嗔可爱?”
张青青吃了一口寒瓜,道:“虹露师妹天性天真,不远把人往坏处想,我们这些个师姐也发愁,不过看来师妹也还与她投缘,不然我倒要请师妹恕她冒昧了。”
武娇儿道:“虹露天真烂漫,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这时候,远处的殷虹露便钻了过来,问道:“聊什么呢?”
武娇儿笑了一声,道:“我在请教张师姐一些药理。”
张青青也点了点头。
殷虹露抓起张青青的手,咬了一口她手上的寒瓜,道:“今夜谈什么药理,观星赏月不好吗?”
张青青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观星赏月就不能说药理了?”
殷虹露撇了撇嘴,又去和曾玉娥撒娇,“你看张师姐!”
一时间气氛便快活起来。
繁星如露,玉钩东悬。
夏夜的风有几分凉爽,围坐在山间,品味着瓜果,品味着鲜花,一时之间,武娇儿也有几分痴了。
因为都是相好的姐妹,所以也没有闹出什么麻烦。
武娇儿的身份其实便是麻烦。
他地位尴尬,不属于诸府,挂在绣心宫下,但绣心宫也是隐形人。
本身又是圣女的爪牙,他出现的地方,便总有人会觉得别有用心。
偶尔示好自然无妨,但私下小聚,很容易被打成圣女党。
圣女党并非不好,只是圣教的圣女虽然尊贵,但向来难以久坐。
上一辈的第一位圣女沈绣心,如今是耽于酒气,消沉不起,第二位圣女,也就是如今的掌教后来登位成功。
这一辈第一位圣女陈星彩坐这宝座十余年,被两个稚子打下圣女之位,但如今又复起,未来如何,还在两说。
上一代沈绣心沉沦之后,白鹤峰便空了,她曾经的拥趸要么被发配,要么被边缘化,过得并不如意。
陈星彩下位之后,武媚儿没有大肆追究,但却也不是没有动作。
荧光府七姐妹便是实证。
想要在圣教活下去,过早的站位落子无疑是一种蠢方法。
好在芜荑府如今小聚的都是亲近的人,没有人当庭找事。
但事后会不会有人说,那便是一定的事情了。
不过张青青也不惧怕就是了。暖香阁在圣教势力极大,且想来不掺和这些事,也不怕旁人说。
但殷虹露这个小丫头确实有些本事——天真烂漫确实是本事。
否则武娇儿这等孤冷的人怎么会理睬她?
张青青小酌着葡萄酒,同武娇儿谈笑着,心底却对他大为改观。
若说她曾经对武娇儿的态度是出于武娇儿代表着圣女,那如今深交之后,她便发现了武娇儿的另外一面。
博学、通透。
在殷虹露口中,还有可靠这种说法。
欢宴至此,张青青便举起酒杯,道:“诸位,可有什么娱乐?”
殷虹露立刻起哄,“张师姐提议,不如张师姐先来!”
张青青也不露怯,道:“好,那我便为诸位吹奏一曲好了。”
张青青取出长笛,在玉案前吹奏者。
凉风习习,笛声悠远,颇有几分乘风而去的意境。
殷虹露将冷云屏取出来,香气化作神人落到地上,彩带飘舞,与笛声相合。
又有几位擅长乐器的弟子与张青青应和起来,转眼间便是一片欢悦。
张青青吹罢一首,与殷虹露起哄者,让武娇儿也来一手。
武娇儿想了想,便借了一把剑,作起了剑舞。
虽是剑舞,但还是白鹤拳的套路。
剑光凌冽,武娇儿好似云中神人,一举一动,都飘逸如仙。
人是冰雪神人,剑是冷月寒光,舞是云中飞鹤,飘飘然,好似离尘而去。
殷虹露叫着好,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