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的。”原谨重重抱住远道而来的兄长,语气如云朵般柔软又如雨水般清透,“阿州,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原州缓缓抬起手臂回抱青年,垂下眼睫叹息,“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三个月对他来说,比三生三世都还要长。
他先是被逼着改回了“原”姓,而后被父亲强行委以重任,接管原家的生意。
在父亲捐了一栋楼后,学校了解了他的特殊情况,特意允许他每月来学校一次参加考试,不必每日到课参加考勤,倒是帮他减轻了不少学业上的负担。
而原谨离家不到半月,思念儿子的母亲便冒着战火来西南寻他回去,被拒绝后回家就病倒了。
父亲也不工作了,一直贴身照顾母亲,渐渐修复了两人之间的嫌隙。
听老人们说,瞧两人那光景倒比新婚的时候还要甜蜜呢。
等他腾得出时间来西南找原谨,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三月,战火也烧了三月。
无论乱世还是平时,手里有钱总是方便的。为了原谨,他毫吝惜钱财,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天知道他心底有多担忧多恐惧。
他不怕原谨缺胳膊断腿,原家家业庞大,养几个残废的原谨都不是事情。
他怕的是原谨死在了不长眼的战场,死在了同胞的屠刀下。
风华正茂的少年,没有死在打鬼子的战场,而死在了自己人的内战中,多不值啊。
“阿州,我没受伤,我一直都有好好保护自己。”原谨松开怀抱,利落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和大腿。
“我不是个有什么大志向的人,也不喜欢对当今时局发表意见。”原州轻轻抬手为兄弟拍去肩膀上的浮尘,温和而又慎重道,“但我相信你。你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队伍,一定是值得支持的队伍。为了你,为了四万万同胞,我和原家都会全力支持西南地区的解放事业。”
他的弟弟觉悟这般高,抱负这般远大,做哥哥的能帮就帮一把。
“那以后,我在战场拼命,阿州在敌后拼搏。”原谨紧紧握住青年手掌,摇了又摇,“能为国为民做点实事,也不枉我们来人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