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只是……”他垂下眼帘。

“你是心有不忍？”没她逼一下，张岸未必会反，可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大辰，不能留着这等隐患，“陛下宅心仁厚，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永安……”李明珏欲言又止，凝视她的目光有探究。看着那样的目光，东方永安心想，若是他问，自己一定全盘告诉他，但他没问。

东方永安挑开话题：“这枚鹰符……”

“今日起正式启用，我会让符宝郎入册，晚点界定一下适用范围。”

东方永安喜笑颜开，在他脸颊上啄一口：“阿玉最好。”

见她眼珠子轱辘转，李明珏好笑：“你都这么说了，还有何事一并说来。”

东方永安飞快起身转到内殿抱出一只繁复的盒子，李明珏认得是枢密盒。她打开盒子，拿出其中一张张折叠得好似令牌的雪花纸，此乃枢密使专用上好的纸张，白如初雪，细密如绸。喜滋滋道：“阿玉你看！”

李明珏不明所以，枢密盒最先到他手上，是他拿给她，内中写了什么他自然清楚，却不知她仍要他看什么。

东方永安捧着一张张雪花纸仿佛捧着珍宝，一脸新奇：“你不觉得陈淼所说那些见闻很有趣味？”

“趣味嘛，倒是甚有。”还是不明白。

“以前我还能天南海北闯一闯，而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唉声叹气，“看不见南国的桃花、北国的霜雪，看不见大漠的落日、海岬的白浪，听不见……”

李明珏抬手：“打住，你想？”

“枢密使干的是正经事，是要为民众伸张正义的，呈上来的都是机密要闻，像陈淼这般呈送逸闻趣事是不得已而为，若是有人……”她圆睁了眼睛，眼中盈满期待看着他。

“我明白了，你是想另派人手搜罗奇闻异事？”

李明珏正思索是否有必要，东方永安已经贴心地替他将理由考虑好：“逸闻趣事最能反应民生，有了这些，陛下就可以更便捷地了解大辰土地上发生的事，了解自己的子民。”

甚有道理，李明珏：“你不会要怎么办都已经想好了吧？”

“也不……”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她改口，“其实不难，可以在各州要郡设置一个邸报署，以邸报员驻守，邸报员职司当地杂闻，每月汇总呈报长阳一次。”李明珏边听边若有所思地点头，她继续，“如今朝内外皆已步入正轨，各部各司其职，陛下宽待臣工，不好再将此等琐事撂到他们头上。索性在宫中开一个秘书监，专司整理各州呈上的逸闻，李无策反正闲来无事，叫她领了监正，也好有事做。”

“秘书监？”

“我会替陛下瞅着，若呈上来趣味之事定报于陛下，也好博您一笑。”

她说得在情在理，以她往日的闯性，缩在小小皇城里着实难为，不过几个搜罗趣事的官署，一个让消息呈上来有地方去的秘书监，似非什么过分要求。

“那些值得一看的消息还可让邸报署抄录刻印了分发下去，好叫人们的日子也添几分乐趣，你说好不好？”

好像没什么不好，李明珏便应了，倒也想看看所谓邸报署、秘书监是怎么个意思，怎么个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