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车上的味道一点也不好，但是想要出去，他们就得忍着。两个人扎在垃圾堆里，臭味弥漫，彼此都看见对方被臭到发绿的脸。

垃圾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行驶，两个人自然不可能跟着车去到垃圾处理站，好在这段路经过一个公厕，是这一段唯一解手的地方，两人便借着司机上厕所去的时机下车。

赵轻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干呕了一声。

“我好臭。”她道，付微点点头，眉头紧皱着，他很在意自己湿聊半片衣角，也不知道那是垃圾里的什么水……

“走吧。”赵轻看了看路标：“这条路过去能找到可以住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付微问，赵轻看他一眼，默默开口：“她之前带我来过，有人买孩。”两个人慢慢的走着，彼此间留零散味的距离，赵轻的声音就这样在安静的路上响着。

“坐的无牌的摩托车来的，她没卖成，我闹得很凶还把人给咬了。”

赵轻没有谎，这路走到深一点，的确就有了零零散散的人家，有一个房子比较高，有三层，门口挂着个牌子写着住宿，也不知道这种地方哪个想不开的城里人会来。

住宿是一个老阿嫲在管，眼睛有些花，把他们认成了外地人，最的一间住一夜收五块。赵轻的普通话标准，字正腔圆的问阿嫲哪里洗澡哪里洗衣服，明能干吗。

阿嫲先是夸了一句外地来的话好听，然后这里晚上风大，明早起来风早就把衣服吹干了。洗澡得去屋后房打水，热水得烧，装一桶之后拿个瓢子舀水洗，衣服也在那里一并洗了，直接晾在屋子的阳台，他们这个村落的水这会儿正好停了。

为了省钱，两个人就挤了一间，因为衣服洗了，所以赵轻一直裹着条阿嫲提供的粗浴巾，付微把床和被子让给了她，自己就缩在地上睡。

第二，衣服果然像阿嫲的一样被风直接给刮干了。赵轻闻了闻，因为用了皂角，所以已经没那个难闻的味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拿着阿嫲给的半块饼又上路了。他们徒步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了一个破车站。这车站实在是很，车站牌生了锈，但勉强能看。

“半时后有一班进城的车。”付微看了下，还好车站的墙上挂着个钟，不然他们估计都不知道时间。两个人一起去买车票，没有身份证，那个售票员看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没身份证？”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看着长得不像是什么犯罪分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售票员就把两缺成了私奔的情侣。

“没身份证买的包车，比较挤。”

“校”付微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七块钱，拿到了两张白色盖红章的车票。

的包车是真的挤，赵轻缩在车子的一角，付微在她旁边，见人不停地挤过来，也只能用身子努力挡着些赵轻。

“谢谢。”赵轻声的道，对这个饶印象已经改观了不少，也不计较对方之前对自己的嘲讽了。车子里弥漫着一股汗臭味，空气一点也不好，一直到下车，两个人本来才好些的脸色又变得白绿白绿的了。

这还是赵轻第一次进城，陈柔没把她带出来过，她大部分所知道的都是听别人讲的。付微还好，他十岁前的日子还算不错，来过城里，只不过没什么印象了。

“我们……”赵轻看着和原来带着的旮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害怕的抓住了付微的衣角，喃喃道：“现在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