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神色明显更加慌乱了。
季心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打在门把手的锁芯上。
锁芯的构造极其复杂,金丝盘缠的锁痕向内延伸拢聚,从远处仔细观赏,竟拢成了一朵绽放的玫瑰花。
“心心,跟哥哥走。”
傅忘川震在沙发上的身躯蓦然起身,指尖轻佻着,摁在太阳穴上,锁了锁眉。
步子稳稳落在楼梯口的地毯上,扭身,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季心。
她起身,步子落在傅忘川的身后,察觉到四周传来异样的眼光。
季心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非要第一个走么?”红白相间的唇角透着一丝别扭,她抬唇,缓缓开口道。
“难道在楼下等死嘛?”他凑唇,高大的身躯向季心倚来,唇角刻薄,不带有一丝犹豫地损声。
季心的神色一懵,再回神时,身后缓缓凑上来剩余的人。
她一拐身,不敢怠慢,下意识地伸手扯住傅忘川的衣角,脚步踏在楼梯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傅忘川的修长的大手拢在被拉开插销的门把手上,指尖一挑,轻松地将地下室通向别墅一楼的门打开。
“我有话和你说。”季心见众人相隔较远,瘦小的身子来不及回刹,轻轻贴在傅忘川的后背上,见机开口。
“嗯,一会回房间说。”相比之下,傅忘川显得更加谨慎了。
他轻笑了一声,薄唇挂着一抹半讥半冷的淡笑,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中世纪洛可可风格的古老别墅。
四周皆是一派金碧辉煌。
墙垣处由金色和白色勾勒出富丽堂皇的景象,与地下室的红金色暗黑装饰风格不同。
这个大厅很气派,设计富有浓烈的艺术气息。
季心蓦然想起那几例凶杀案,凶手将尸体摆做几道以女神维纳斯为原型的画。
凶手和这座别墅的布置人一样,同样狠狠痴迷于欧洲的历史与艺术。
加上傅忘川调出的杨旭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出逃的视频中,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刺青。
以及季心收到的邀请函内火漆的字母玫瑰。
这一切的一切,很难令她不去怀疑这些凶杀案和这个游戏组办方的关系。
玫瑰花,又是玫瑰花。
从失踪的父亲到凶案现场的路易十四。
自她有记忆以来,玫瑰花就成了一种羁绊。
这种羁绊迫使她转身回到记忆的分岔口,试图去捡起大脑深处曾经的自我。
这种分崩离析的感觉正在她的心口划出多道深浅不一的口子。
她恨死玫瑰花了!
可是……
明知曾经的记忆是自己内心最深的禁忌。
她却还是没忍住伸出早已愈合伤口的小手,去亲手拢住花枝的毒藤。
没有人会不好奇人生中缺失的那最后一块拼图。
也没有人可以将曾经和如今的自己一分为二。
傅忘川说的没错。
也许她天生就和他是一类人。
也许……她仍在迷雾中向外凝望。
也许……她从未离开过深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