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施家?怎么听着有些怪。絮儿胆子大我倒是知道,可是她能有什么证据,居然如此自信的走到众人面前去。
“那个刺客的左臂上有桃花纹饰,这可是铁证!”夫人自热不甘示弱,虽然有可能是伪造,但是这样的纹饰用来证明一个人的身份已经有了足够的说服力。
“铁证?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铁证?”絮儿拨开了自己的长发,又稍微松了松衣领往后褪一褪,露出她雪白的后颈,还有上面那清晰的,桃花纹饰。
“这,这是?”众宾客们终于按耐不住,纷纷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起来。
看到这一幕,夫人也十分慌乱:“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是施家小姐,施语凝!”
絮儿是......施家的小姐,施语凝?她,她离家出走是,从施家?她的老家是,月然洲主?我的脑子里突然变得空空如也,这么久以来我原来都是和一位相当于公主一样的身份的人生活在一起,却全然不知,她那么天真无邪的性格和善良纯洁的心肠之下,竟然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世,所以一直以来,她时常恐吓那些找我们麻烦的人说“本小姐的身份你可是惹不起的哦!”原来也并不是在故弄玄虚。
“施语凝?你!你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会?”我确实也曾听说过,施家的小姐施语凝多年前就失踪了,却不知真相,原来离我这么近。
“我只是寄宿在亲戚家罢了,如果夫人不相信我的身份,大可以压着我去施家问个明白,也顺便让我爹亲自给您看看,我们施家的纹饰,到底纹在了哪里。”如果说絮儿是在后颈留的纹身,那想必施家其他的人也是一样,这也就足以证明,两年前的那个自称是施老爷派来的刺客,一定是假冒的,必然是有什么人安排了这一切。
四下里众说纷纭起来,夫人也渐渐慌了神,看着这持续失控的场面,却还是在挣扎着:“就算你能证明那个刺客不是施家的人,也不能证明那就是我做的,我本人也和沈姑娘一样是受害者啊。”
还在狡辩,这个夫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可是眼下也确实,没有能直接戳穿她罪行的有力证据,这......
“除了你,还会有谁?”在我们身后走来的,竟然是问阙阁的老板,钟闻。
“两年前你引兵到我问阙阁来,口口声声说沈霁昕坏了你的好事要来清理掉我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这真是天助我也,有钟老爷在这为两年前乐坊的事情作证,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记得当年陪同夫人一起来的,正是孔将军,将军啊,夫人日理万机过于忙碌,想是有些忘了,不如你来给她回忆回忆,当时你们把问阙阁团团围住,举着火把要将我们全员烧死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看来当年以为胜券在握的夫人在问阙阁失言说了些真相,虽然尚不知是什么人拯救了乐坊,但对于今日的我们而言,他无疑是最大的恩人了。
“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呵呵,原来你们早就串通一气,准备在这里对付我了吗?你们也太小看我苏以柔的实力了吧?孔思,不管是这两个逆子,还是这群试图诬陷我们的人,不必姑息,全部拿下!”
夫人真的被逼到了绝境,竟然抛开自己子女的安危不顾,下了狠令。孔思闻听此话,先是直接冲向了乐正瑶,惊慌中的她直接愣住无法反击,被孔思用刀柄敲了下手腕,她手中的剑就直接落在地上,见到孔思真的出手,四周的宾客们才终于坐不住,停止了喋喋不休的争论,张皇失措的站起身来,抱着头直往外侧跑,只有南宫父子还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居然还喝着茶。
解了夫人的困,孔思转过身,直直的盯向我们,而在他准备朝我们攻来的那一刻,却有个身影从这边众人的头上旋转飞过,就像在舞动的精灵一般平稳直驱,带着闪烁的剑影逼向孔思,这一幕,竟有些眼熟。
此人逼近了孔思,手中的细剑长驱而去,划过孔思提在脸前的弯刀,一声清脆的交错声后,此人半退一步站稳了脚,青蓝色的长袍铁甲上,是一头黑亮的短发,这人是,周如汐!
“施家副将周如汐见过孔将军!”这声音是,女的?
“哈哈哈,看来刚才那位确实是施小姐没有错了,竟然连周将军都出面了。”
“不只是在下,施家军已经在府外围候多时了,关于夫人的所作所为,以及,孔将军您在这里面的功劳,施家已经接受了宇文家的嘱托,接受查办了。”
“什么?接受,宇文家的嘱托?”孔思听到这句话很意外,当然不只是他,伏在屏风后面的乐正夫人和站在门前的我们也都很惊讶,夫人的罪行,应该很多都是宇文家指使的,如今却也是宇文家主张查办她,真是血淋淋的现实。
罪行被揭发,府院被包围,这对于两人而言无疑是绝境,夫人递给孔思一个眼神,孔思举起弯刀对着周如汐:“既是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今天,就算是要让这乐正家血流成河,我也要殊死一搏!”
如此,他还是不肯放弃吗?
“哈哈哈哈!”宾客之间,传来了放纵不羁的狂笑之声,而后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从慌乱的人群中淡然自若的走出来,捡起了乐正瑶方才掉在地上的剑。
“你是什么人?”孔思向后退去,一边提防着周如汐,一边用刀指向了这名男子。
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手中的刀光,一边用长袖擦拭着剑刃,一边吟起了诗:“谭氏桑竹隐墨间,林家花鸟曲中现。若讲凡尘诗酒赋,何人堪比窦知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