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远安慰完程囦,程囦嘟着小嘴学弟弟用小脑袋蹭了蹭司徒远,就乖乖靠在爸爸的身上,数着爸爸的心跳,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只有在犯错或者委屈了的时候,程囦看起来才会比较像小孩,平时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个子还是小孩子,但内心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颜觅心疼地看了一眼儿子和满脸疲态又一动不敢动的司徒远,打手势说自己抱一会儿,司徒远却着急地护住自己的宝贝,似在说休想抢走我儿子的那样护犊子,颜觅只好苦笑摇头跟司机说空调开高一点。
司徒远实在手酸看着儿子额头上被汗湿黏在一起一小撮一小撮的小头发,对卫生有强迫症的他,忍不住抽出一只手来帮儿子整理头发。
时间过得是真的快呀,转眼间自己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闲时还是时常会想起,自己刚捡回一条命,恢复了一些就开着轮椅带着儿子到处转,看着他小小的五官开心了只会哭或笑的时光,似在昨天。
那时候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小生命的治愈和强大,人类的幼崽果真有很强的治愈能力,治愈了他内心不少的创伤。
唯一让人很遗憾的就是,那时候的自己,连抱他的力气都没有,一直努力恢复了很久,直到儿子会走路,会叫爸爸了之后,他才恢复正常人的体征,被允许抱十公斤以上的重物,每天工作两小时。
从记事起,他的生活总是让他感到窒息的,就一直是仇恨支撑着他活下来,没有别的什么追求,后面知晓了身世的真相又重病长期卧床,程妈妈大义捐献器官给他,他才得以苟活于世。
醒来的那段时间,一直都很压抑,他不想活了,可颜觅一直逼着他活着,不惜以子相胁,若不是现在怀里抱着的这团会哭会笑,叫他爸爸的肉球,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的生命以及和颜觅的婚姻能维持到多久。
现在每天都很累很忙,不能像同龄男性可以熬夜聚餐什么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需要列入行程表掐好时间的这种,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活得像一部机器,越来越迷失自己,越来越孤独。
但每次看到小小个的崽崽在自己拖着疲倦的身躯下班回家进门时,他们颤颤巍巍朝他奔跑过来,脆生生地喊着爸爸,还亲亲他的脸颊时,一股暖流瞬间就注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满血复活了起来。
两夫妻各怀心事在自己的思绪里徜徉,很快便到了家,司徒远小心翼翼地抱着程囦下车,颜觅拿着孩子的书包跟在他后面。
此刻在一楼落地窗阳光房里和程爸爸下棋的程鲲,正耍赖要悔棋,和程爸爸撒娇再让他一次的呢,看到爸爸妈妈抱着哥哥回来了,他很少看到哥哥是爸爸抱着回来的,以为哥哥受伤了,就关切地跑了出去,大声嚷嚷:“哥哥是不是受伤了?是否需要我人工呼吸抢救一下?”
程囦被他吵醒,不悦地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蠢弟弟,然后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继续窝在爸爸的怀里睡觉。
颜觅见他挡路,司徒远手酸了也有点不耐烦,但又不敢往前走怕撞倒他小小个,因为程鲲老喜欢每次看到爸爸出现就抓爸爸裤脚或者抱着一条腿不放手,小儿子对他的依赖使得他此刻寸步难移。
颜觅只好将小儿子程鲲拉到自己的身边,让司徒远和程囦先进去,牵着小儿子肉乎乎的小手弯下腰小声说明原委:“呸呸呸,跟妈妈回家摸木头,哥哥逛了一天街找素材,累了,睡了一觉!”
因为要照顾小儿子的小步伐,颜觅走路的脚步都放慢放小了不少,程鲲倒是个脸皮厚的,不管哥哥和爸爸怎么嫌弃自己,他是看不懂的。
进房间后又笑嘻嘻地跑去找哥哥玩,家里就哥哥和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和小孩子在一起玩比较快乐一些,程爸爸成功被嫌弃抛下。
“您降压药吃了吗?”,颜觅一边倒水喝一边询问,程爸爸最近有点血压高,人上了年纪身体各项指标总会出点问题,加上前几天的时间里,程爸爸国内国外一直帮忙奔波家里的事情,人感觉消瘦了一圈,脸上倦容难消。
老年人上了年纪,代谢恢复能力不如年轻人,所以需要格外注意身体和休息。
程爸爸见没小孩子和自己玩了,就一边收拾棋盘装盒一边和颜觅话家常,“吃了,晚饭后测了一下各项指标,都还不错的!勿忧!
对了,何先生记录的皇氏集团故事录,今天下午快递到了,从温哥华空运过来的,说是让你先看看!我让保姆放你书房了!”
一说这事儿,颜觅不经秀眉微凝,不想演的剧本还要去演,实在好难受,但答应了的事情,跪着也要完成,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了。
还以为至少要一两个月后才开始的呢,何池也说了,拍摄时长没有任何要求,就看颜觅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你看人家这流程走的是一道一道的,总有能力表达完了自己的绅士,你还不得不情不愿地遵照他的安排来。
颜觅顿了顿直接岔开话题,“程爸爸,你和何池年轻时认识吗?他为人怎么样?”
程爸爸收拾好棋盘顺手交给保姆,来到客厅坐下,寻了一份报纸慢悠悠打开,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怎的连尊称都免了?他惹你不高兴啦?认识倒是认识,但是没什么来往,可能也是性格不相投吧,内里相互看不顺眼但面子上也还维持得过去。”
程爸爸还是不喜欢通过手机或者是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去了解实事新闻,一直保留着老教授多年以来养成的阅报习惯,早晚各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