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后的生辰,那便是皇后说了算,让他选恐是不合规矩。”
俞梦莺淡淡笑道:“也是。”
又转头瞧向台上,“不知你们汤家最拿手的,可是哪出戏?”
“回皇后娘娘,正是...正是《邯郸记》。”那班主低下身来,颤颤巍巍回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棠之眉头一皱,扯了扯林言之的衣袖,压低嗓子道:“那《邯郸记》,我记得好像结局...”
“卢生结局归了仙。”林言之拿起茶盏润了润唇,淡淡道。
林棠之一愣,这结局虽还算美满,不过在这种场合听此曲,总归是不太合适,想着那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今日也定不会选择这曲。
众嫔妃均看向了上座,却见苏长阙没什么神情。
而俞梦莺思琢半刻,笑颜逐开道:“那就这曲了。”
又道:“本宫记得这曲唱的时间可不短,正好让众人大饱眼福了。”
“这...”
那班主抬头看向苏长阙,见那皇上微微点头也准了。
“那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稍等片刻,草民这就去安排。”汤班主起了身,抬着帘子回后台去了。
而此时众人却不安分,窃窃私语了起来。
“皇上也真够偏心的,那皇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可不,谁知道今日皇后娘娘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要我说啊,今日就因为是皇后娘娘生辰,皇上才如此,若是轮到平日,那早龙颜大怒了!”
“可不是吗。”一绿衣妃子插嘴道:“这谁都知道,那皇上平日最是不待见皇后娘娘,他们二人也就表面上装装样子,这暗地里关系差得很。”
“你们可知,那皇上为何对皇后娘娘这般冷淡?”
“还不是因为几年前,那薛奉仪当年正得圣宠之时,皇后娘娘妒心四起,竟而将她活活的给毒死了!”
“哎,我听到的传闻不是这样的啊。”一紫衣妃子插嘴道:“分明是薛奉仪使皇后娘娘滑胎,皇后娘娘才去毒害她的,而且导致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呢!”
“我说呢,就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因为妒心就去杀害别人,都这些年了,也没见她起这个心思。”
“不对不对,我听闻的不是这样...”
因为座位靠下,所以她们的议论自然传不到上座那里去,但是旁边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林棠之看了看那上座的俞梦莺,想来那位置也不是人人都能爬上去的,而她雍容华贵的面孔之下,这一路又究竟埋下了多少伤痛?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同情这个看起来风光无限,背地里又悲凉的女人。
俞梦莺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于是向这边笑着点头示意,林棠之一愣,却也点头回礼了。
“薛奉仪...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低声询问着身旁的林言之。
只见林言之百无聊赖的转着手里的小匙,懒懒的回应道:“薛奉仪死的时候啊,皇上还是太子,本宫可还没嫁进来呢。不过记得后来随着皇上进宫的,除了皇后,那就剩几个妃子了。”
又道:“之后嫁进来才听说啊,那几个娘娘为了本宫这贵妃之位明争暗斗的,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剩一个活的了。”
林棠之问:“我平日里不关心这些事,所以自然对这些尚不知晓。敢问那位娘娘如今在哪个宫里?”
“疯了。”
“什么!疯了?”林棠之惊诧一声,险些喊了出来。
“是啊,好像听说在哪关着呢。”林言之回道。
又道:“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啊,大可去问问五郎。”
“五哥?”林棠之一脸诧异,“五哥怎会知晓这等宫中秘事?”
“你傻了不成。”林言之白了她一眼,“五郎和祁王世子关系那样好,那只要问问便成了!”
林棠之不禁失笑:“二姐姐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祁王世子不过是亲王的儿子,我在宫中呆了这么些年都未知,他也定不会知晓。”
林言之两手一摊,“那就没法了,成了一桩悬案。那薛奉仪当年究竟怎么死的,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外,怕是无人知晓了。”
只见台上的汤班主从后面出了来,低身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可以开始了。”
苏长阙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示意开始。
汤班主施了礼,退了下去。
随着乐声响起,那老生先掀帘进了来,缓缓唱道:“乌兔天边才打照。仙翁海上驴儿叫。一霎蟠桃花绽了。犹难道。仙花也要闲人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