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无奈地对瓜少说:“你叫那些朋友不要再赶过来,留在这边的车子不要乱动,保护下现场。”
他环视了整条路上世界豪车展般的盛况,心知再有什么线索都破坏得差不多了,不过是但尽人事而已。
回到车上,唐澈立即拨打孟北的电话。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必须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不然顾真真凶多吉少。
孟北的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现在只有等。
唐澈的薄唇抿成一条白线,他把车座放平,仰躺着闭目休息。
……
顾真真双手被拷着,一个人坐在那间没有窗户空荡荡的黑屋子里。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又困又累的她连眼皮都没办法合一下。
黑衣人并没有来打扰她,只在离开时给她留了一点清水和牛奶,不可能让她吃饱,仅仅只能维持生命。
她现在已经深刻明白领头黑衣人最后留下那几句话的意思,无法入睡,一分钟都不可能。
戴在腕上的手铐材质看起来不像是普通金属,外形与普通手铐差不多,只多了一个装置盒,它要命的地方在于,每当她困意袭来,想睡一会儿,眼睛闭下那一瞬间,手腕上就会像有电流麻过,一直刺激到大脑,然后脑袋就是一阵钻心的疼,顿时睡意全消。
顾真真刚开始还觉得可以忍,以为只要能熬住不打瞌睡,就不会有什么事。
到后来,她就知道自己想法太天真。
房间门关上后,一片漆黑,睡又不能睡,那种黑暗会往人的心里渗透,压在心底的那些恐惧,一点一点的冒出来,侵蚀着她。
她试图通过思考以前学习和工作中遇到的难题,想时间折叠,设想真正的四维空间,甚至去想宇宙起源的大问题,她以为这样就能愉快地消磨时间,把那些负面情绪抛开。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胡思乱想还没什么,只要沉浸在某一个问题上超过一分钟,进入专注的状态,那副手铐就会有反应,手腕上瞬间电流麻过,然后大脑一阵剧痛,疼得她生不如死。
焦躁,悲伤,绝望,各种负面情绪不可遏制地滋生着。
这还只是大概过了一天而已,要是再过一天,两天,抑或五天呢?
到这时,她已经弄明白了,他们就是要让她不能入睡,不能思考,消磨她的意志,让她在焦躁、绝望中崩溃,很“文明”地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顾真真想到这里,站起来摸索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只有寂静,什么响动都没有。
她举起双手用力拍门。
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大声问:“你想清楚了?”
顾真真很平静地说:“我要上卫生间。”
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很干脆地说:“就在里面解决。”
“你们不是想用很文明的手段,让我与你们合作,把六芒星琥珀交出来吗?让我像牲口一样,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地方,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