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往昔(2 / 2)左妻右夫:师兄怀里来首页

虽一开始不困,可躺着躺着便也睡意上涌,没多久就呼呼睡去了。因是开春了,天气渐渐回暖,盖那么厚的被子没睡多久就觉得热,月谣无意识地将手伸出来,然而没贪凉一会儿,就又被一片火热盖住。

他手掌心热得很,月谣下意识地低哼了一声,便要抽出去,却被姬桓牢牢抓着。他手指顺着她的五指慢慢摸着,遇到稍微长肉的地方又捏捏。这些时日好生养病,身上倒是多出一点点肉来,虽然不大明显,却也比月前抱在怀里硌手好多了。

他摸着她掌心里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剑留下来的,不止茧子,她身上亦有多处伤痕,虽淡了许多,但仍很明显。

她问过那是怎么回事,但身为逍遥门的掌门夫人,会武功不奇怪,出门在外,偶尔遇上危险也不奇怪,因此很轻松地给掩盖过去了。

她睡得很香,姬桓最开始只坐在床边,最后也躺了下来,他慢慢伸出食指沿着她的嘴唇、眉眼勾勒,最后落在她的眉心,那里已经没有了黑印,却多了一道很深的细长伤疤。

他一剑刺入她的眉心,碎裂了黑暗之心,从此天下再无凶兽,却也足以要了她的命。所以他利用双身城的秘术半心咒,取一半性命延续她的命。

可是那个伤疤太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消掉了,但他不后悔。

他凑过去,在伤疤处落下轻轻一吻,嘴角弯起,低声地说:“吾妻……月儿。”

月谣是被摇醒的,她做了许多梦,却都模模糊糊的,像是穿梭在光怪陆离的皮影戏里,无数人和事交错来去,一伸手,却像朝露一样散尽了。她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又覆上了这一个月来最常有的茫然,怔怔地看着姬桓许久,才明白他在问自己饿不饿。

香喷喷的天冬红豆粥被送到嘴边,她下意识地张嘴,由着姬桓喂了一口又一口,慢慢饱腹后,她像是灵台忽然清明了一下,倏地坐起来,姬桓不防备她会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还没喂完的粥全翻了,弄湿了被子。

月谣抓着胸口,神情十分焦急:“我……我有一件事……!”她眉头紧紧地锁起来,手指也无意识地抓紧

了,像是努力要酝酿什么。

姬桓抱着她,抓住她紧握的拳头慢慢舒卷开,柔声说:“什么事?不急,不急,你和我说,我来办。”

月谣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做梦的时候也梦到了,可一转眼就想不起来了,急得整个人都焦躁起来,“我要和……我要和……去那里……我要和他……呃……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了!我……”她突然摸自己胸口,沿着脖子不住的找,“东西呢?这里的东西呢?”

她脖子上贴身挂着的护身符,早就被姬桓取下来丢掉了,此时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可她即便失忆了,还记得息微送她的护身符。

姬桓脸色沉了下来,因月谣背靠着他,所以没有察觉。姬桓深深吸一口气,佯若不知,来回抚着她的胸口顺气,另一只手抵住她的头顶,一股温暖的内力灌注进去。

“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忽然起身离开。

月谣只觉得身后一空,整个人骤然如坠入深渊中,半点没有安全感,便要去抓他,却见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很漂亮的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露出里边一只通体碧翠的镶金翡翠镯子。他抓过她的手,将镯子套了进去。电光火石地,月谣觉得这个镯子眼熟极了,不过记忆中好像它不长这个样子,她摸着微微发凉的镯子,好奇地看着他。

“还记得这个吗?我送给你的,你磕伤前曾与我大吵一架,便把它摔碎了,如今我已经修补好了。”

月谣本觉得好好的翡翠镯子非要镶金,俗气得很,听了姬桓这一番话,不由张大了嘴巴,“我……我摔碎的?”

那玉镯子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千金难买,到底自己以前是个怎么样的火爆脾气,竟把这么好的宝贝给摔了?就是要摔,也摔些便宜的啊。

她懊恼极了,问道,“我们为何吵架?”

姬桓从后边抱着她,双手从她的肩膀环过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抚摸镯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啊,被别人三言两语地挑拨,就以为我是那等六亲不认的人,加上我是一门之长,常有忽略你的时候,所以起了许多摩擦,月前又吵一次,你一怒之下摔了镯子,还离家出走了,结果路上遇到贼子,受了伤。”

这倒是和他之前给自己解释为何会磕到了脑子对的上,月谣点了点头,爱惜地抚摸着翡翠镯子,认认真真地说道,“那便是我错了。”

这些日子他精心照顾,眼眸里尽是温柔之色,且他身为逍遥门掌门,事务定然繁多,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照拂到自己,由此可见,以前的自己还真是矫情呢!

姬桓轻笑一声,环着她的双臂紧了紧,又说,“也该怪我,以前我甚少和你交谈心意,以至于我们之间总有隔阂,从今往后,我不会这样了。但是从今以后,你是不是也可以多听听我的?”

“嗯,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和你吵架了。”想想觉得不妥,再补充,“就是吵架,我也不摔东西了。”

姬桓轻笑了一声,然而眼眸沉了沉,又说,“当时我找到你,你就躺在血泊里,还未昏过去,一直念着要回来,说什么不想和我分开……浑身是血的模样,真是吓我一跳。”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月谣的表情变化。

月谣闻言先是不解地皱了皱眉眉头,好似没听懂,过了好一会儿,才忽而灵台清明道,“啊!我方才想不起来的那件事,大概就是这件事了。”她越想越觉得是那回事,觉得以前的自己虽然矫情,可最后还是通情达理的,只是时运不济,想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贼子。

这么一想,方才因想不起来某件重要事而浑身浮起的焦躁,一下子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