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不必忧心,方才郑主席早已有言在先,令女并非有意绑架,反有护送照顾功劳,真要论来,自应有功无过才对!”
洪度年说完之后,又转向郑鸣,“不知老朽可曾禀报,这些年来,林老板这位爱女多有收拢同胞流民的善事义举,可谓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若是有缘,郑主席正该一见才好!”
姜是老的辣,一番话语轻飘飘出口,便将方才尴尬全然驱散,同时还有意无意的攀上了关系,拉近了距离,实是一箭双雕的好手段!
既已有了台阶,林仰北便赶快往下出溜,于是赶忙接道:“小女自幼刁顽任性,便是我这个亲生父亲也难讨出个好来,不成想却得郑主席和洪副主席连番夸赞,实在令小人惭愧莫名!”
“令爱虽是有些顽皮,却也不失机灵可爱,林老板何须惭愧?”郑鸣也是不傻,立时便把话茬接了起来,“若依那句民谚老话:淘小子,出好的,淘丫头,出巧的,林老板有女若此,实在令人羡慕!”
“郑主席,此话当真?”但听郑鸣这番说辞语气诚恳,再看脸色也是笑意盈盈,不似作假,林仰北心中这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而且看这架势,这位钦差分明对自己女儿印象不坏!
“肺腑之言,句句属实!”郑鸣只得再强调一遍。
“不知郑主席可否见告,贵庚几何,可曾婚否?”
一旦扯上爱女,林仰北精明尽失,反倒天真得像个种田的老汉,眼见郑鸣面色郑重,林仰北忽然忘了双方身份,竟而生出别的心思来。
“这……”
郑鸣忽然脑袋有些发懵,心道这是要来相亲吗?不会吧,就算是要相亲,你这未来老丈人也不能这么直来直去吧,总要先去请个媒人,再来看个字啥的吧!
眼见郑鸣脸上忽然阴晴不定,林仰北猛然惊醒,且不论官场莫论私情,便是寻常人家,自己方才这番言语也会让人笑掉大牙。
一念至此,林仰北忽然跪倒在地,口中急道:“小人唐突冒昧,闹出了大笑话,罪该万死,小人并无他意,不过只是、只是……”
林仰北窘态百出,郑鸣却是看着大为不忍,心中暗想此人虽然有些急切,却也总归爱女心切,又能有什么过错?
于是,郑鸣赶忙起身,将林仰北托了起来,同时温言抚慰道:“舐犊情深,人之常情,林老板切不可自责,快快起来。”
虽是一场无心闹剧,林仰北却是羞红了老脸,再不敢多说一句。
郑鸣却是不以为然,只觉与这位林老板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许多,原以为此人身家巨富、兵仆万千,是个不折不扣的海上枭雄,想不到竟也如此真情真性,绝对值得好好交往一番!
但气氛总归还是有些尴尬,郑鸣索性提议折回社祠,一来换个环境,二来正可商量一下,拟定好下一步采购计划。
于是,郑鸣吩咐周全,将钱来多和吴由端一并叫来开会。
周全应声而去,郑鸣却洪度年、林仰北一起起身,向着社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