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长说话，自无不可，洪度年与钱来多也便重新坐了回去。

郑鸣要谈的就是今日刚刚想起的全民福利一事，先将缘由初衷讲过，再把重要性解释一遍，郑鸣便征求两位意见。

这是件体现人文关怀的好事，人人都可受益，二人自然没有理由反对，只是钱来多随后提醒一句，眼下各项工作全面展开，钱粮物料开支随之剧增，账上金银数目已是减少了许多。

说得都是实情，郑鸣也便点一点头，顺势又把尽快启动利市金矿项目的必要性拿出来再说一遍，直说得二人连连点头，少不得说出几句郑主席未雨绸缪的好话。

可惜好话不顶用，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即便运金船顺利完工，利市金矿项目得以在明年年中正式启动，也要一年半到两年的周期才能运回金锭，在此期间，不过望梅止渴罢了。

当然，郑鸣并非没有预案，只是那个特意留了一手的近期方案也要建立在新舰新炮建成的基础上，于是事情重新回到关键原点，那便是全力造船铸炮上！

按照钱来多报出的数字和目前钱货可堪支用的预计时间，郑鸣大致一算，便觉一切尚在计划掌握之中，倒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于是，郑鸣几句安抚之语出口之后，便对福利制度提了几点希望建议，随即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钱来多，令他一要参考旧制，二要开拓思路，尽快拟出一份草案，争取在明年正月十五前前提交到兵民议事会审定。

又谈几句闲话，天已全然黑透，郑鸣也便打发他们回家歇息去了。

临走之前，洪度年又从袖中抽出又一份“奏折”模样的东西，只说铁烈今日来过，因为不见了郑鸣，于是就把这份陆军操练作战办法留下，托洪度年转交。

郑鸣伸手接过，便也拱一拱手，将洪度年送出门去。

重新落座，郑鸣迫不及待的打开铁烈的“奏折”，借着烛光粗粗一看，又一股失望顿时浮起心中。

怎么说呢？铁烈这份竟比唐雷那份还要粗糙简陋，条目凌乱不说，遣词造句也多有俚语口谈，似是从军法旧制中寻章摘句，又掺和了一些道听途说，然后找人汇总誊抄成一份，其中所列了无新意不说，还将鞭笞体罚和恫吓责骂这类陈规陋习，也算在了训练办法之中！

真若如此执行，郑鸣难以想象能够训练出何等模样的士兵，与其说是一份操练作战办法，倒不如说是一份毫无营养的流水账！

失望之余，郑鸣索性不回自己的小院，反倒让周全去往社祠，打来一份晚饭，然后吹熄蜡烛，直接走入位于二层的办公室中。

目的无他，求人不如求己，郑鸣决定对照唐雷铁烈呈上来的两份“奏折”，亲自编写海陆两军的操练战法！

一夜无眠，蜡烛足足换了两次，直到寅时将尽，郑鸣方才放下毛笔，将最后两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白纸轻轻吹干。

随即让一直守在外面的周全进来，吹灯熄蜡，关上房门，返归自己的小院寝室。

玲儿却是一直没睡，眼见郑鸣进屋，赶忙端水拿帕，为郑鸣稍稍擦洗一把，服侍郑鸣躺倒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