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钱,对祖美凤来说,可是一笔非常奢望的收入,可以买很多的食品。那时,食品都是计划供应,很便宜,油条二分钱一根。但她绝不是为这一元钱而来,她要的是长久,要的是今后全家不饿肚子。
祖美凤很想要这一元钱,但现在不能要,自然就坚决的拒绝了。虽然这次来她什么目的都没达到,甚至还遭到了一声怒吼,可她却悟出了一个道理: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有些姿色的女人眼泪,对男人来说有很大的杀伤力,能唤起男人很强的同情心。她把这次局长态度的陡然转变,完全归结到自己的名下,一点儿也没想她怀中婴儿的哭声所起的作用。
她确实长的美,尤其是产后的营养不良、精神不振,在脸上留下来的那种凄凉之美,加上她特有的那种冷艳,令同情她的男人,生出无限怜悯来。
以后,祖美凤不仅去劳动局,她县政府也去。自然,她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去。
县领导十分同情的先劝慰一番,然后再说上一大堆的道理和政策,想让祖美凤就范。当然,县领导说的也是事实,但撼山易,撼祖美凤就不那么易了。她不达到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
明摆着,不达到目的,全家就得饿死。
祖美凤一天去劳动局,一天去县政府,去的时间,非常的固定。这是由于她起床后,有很多的家务事,等她做完后,就到这个时间点了。
领导很头疼,既不能帮祖美凤解决问题,又要天天面对她,精神上就有了某种说不出来的焦虑,时间长了,就表现出了冷漠、厌恶、憎恨。他们要下属挡住她,或者干脆就说不在。祖美凤可不管领导什么心理,或者是什么态度,谁挡了她,她就和谁急,杏眼一睁,要是再不“识趣”,继续的阻拦,她就会破口大骂,甚至撒起泼来。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中又楚楚可怜,下属中的这些人,内心当中并不想为难她,甚至还会生出帮助她的想法,但碍于领导的吩咐,必须要例行公事一番。可祖美凤那时,哪里能体会到这些,稍遇到阻拦,就可能撒起泼来。这让他们感到心里很不舒服,就灰了一张脸,嘴里叽哩咕噜的悻悻的走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嘴里是在骂领导,还是在骂祖美凤。
县领导不甚其烦,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一天不解决这事,就一天不得安宁。县领导不得不亲自打电话给劳动局长,要他想尽一切办法,给祖美凤安排一个临时的工作。
劳动局长接到这个电话后就没少挠头,也没少背地里谩骂:这些个滑头的县领导,生生的将皮球踢给了他。但情绪归情绪,他也不敢怠慢,必须硬着头皮也要完成。
祖美凤终于可以上班了,在一家离小城不远的县属企业当炊事员。
好消息来的那一天,祖美凤还是像往常一样,做完了家务,抱着孩子,差不多和平时相同的时间点去了劳动局。
那天,天气相当的好,湛蓝湛蓝的天空,一丝儿云彩都没有。局长办公室的门大开,阳光从窗户射进室内,照在办公桌上,也照在了局长的脸上。
这次局长见她进来,没显出他的那份厌恶,也没有想回避的意思,过去一见她紧锁的眉头,今天完全的舒张开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一切,祖美凤觉得是个好兆头,
“来了。”
这可是多日来,劳动局长第一次主动的和她打招呼。
“嗯……”
祖美凤有些吃惊,甚至还有些狐疑,但还是立即回应了。
“明天,你不用再来了。”
祖美凤没说话,只是用她那好看的眼睛盯着他。
“不用盯了,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真的?”祖美凤一脸的惊呼。
“这还有假,去××单位的食堂做炊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