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痛苦的难熬、挣扎之后,两人之间渐渐的又回到了原来的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状态,有说有笑的去上学了。可一旦遇到了熟人,尤其是同学,瞬间两人就像不认识的一样,各走各的。这好似工作中的电路一样,猛然间出现了“短路”,不工作了。
这肯定不能看成是简单的回归,而是感情的升华,两颗少男少女的心贴的更近了。
居家美可能有些早熟,但极可能是孩子特有的那嫉妒心,她就见不得小兰和刘伟达有说有笑的一道去上学。她甚至向母亲要求过,要转到初中那边和刘伟达一道去上学。那时的她,心中只有哥哥刘伟达,因而对小兰充满了敌意。
这两个小“情”敌,常为一点小事,就发生争吵。居佳美有恃无恐,每次在争吵中都要占了上风。刘伟达很苦恼,也很无奈,一个是妹妹,说不得。另一个是他那稚嫩心中的情人,也是说不得。一旦这场面出现了,刘伟达先是劝,但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争吵不当不会停下来,反而是进一步的加剧,他只好闭上嘴。可两人的争吵,并不会因他的闭口立即就结束,仿佛为了证明谁更有理似的,声音竟大了起来。那副伶牙利齿的样子,哪里还有少女的那份羞怯。这个时候,刘伟达就摔开腿,他开始溜了。
这一招很有奇效,两个小女孩,随着刘伟达的离去,很快就停止了争吵。一前一后的沿着刘伟达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通常,居家美要多咕哝几句,但小兰不接碴了,没有了争吵的对象,她不得不闭上嘴,恨恨地一个人走,但不高兴仍就挂在脸上。
可第二天,刘伟达还是和小兰有说有笑的去上学,一点儿也没受昨天争吵的影响。这下,真的气坏了居佳美,她要伺机闹事……
这种紧张、尖锐的关系,到了初二的下学期,突然的就嘎然而止。
小兰的父亲,参加过抗美援朝,在战场上立过功。他复员时,主动要求回家乡,成了名渔民。可人生的轨迹,有时自己并不能左右,外力可以强迫你改变。这不,上级给渔业大队分配了一名招工计划,领导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决定把这个招工名额给小兰的父亲。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很多人都争破了头,甚至会动用不正当的手段,但小兰的父亲却不愿意去。他已有了两个孩子,一个人拿工资,四张嘴吃饭,人生地不熟,还不如在家当渔民。
招工的单位,听说招工的对象,是个立过军功的退伍军人,就撂下句话:别的人都不行,只能是他。考虑到小兰家的实际情况,招工单位破例安排小兰的母亲去单位的食堂上班,并允诺几年后帮她转为正式职工。
都到这份上了,小兰的父亲不去也得去了。
小兰转学了,转到了她父亲工作的那地方上学了。
走之前,两人暗中曾见过一次面,互赠了礼物。
小兰送出的是手帕,收到的是一个笔记本。不可能有什么山盟海誓,更不可能有卿卿我我,两人年龄还小,都有些紧张,手帕和笔记本,都被手上的汗洇的湿粘粘的。
小兰走了后,刘伟达感到很失落,心里像被什么掏空了似的,就像一条被掏空了内脏仍没有死的鱼一样,笨头笨脑的在那里狠摔尾巴。他孤零零的一人去上学,心中的孤独、凄惶,苦闷……让小小年龄的刘伟达受尽了折磨。
他很想给小兰写信,可又不敢,即使他有了这胆量,也不知往哪儿写,他不知道小兰在什么学校念书。这颗备受了煎熬的心,为了排遣内心的痛苦,他的瓢劲上来了,恶作剧的干起了坏事:放人家稻田里的水,毁坏人家的草灰棚,在路上埋树刺……有次,他正在放鱼塘中的水,被村民发现了,被撵出去好远。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从那里过,绕着走。
居佳美心里很得意,这下好了,伟达哥哥是她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