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许瑶依旧兴致勃勃地为王何氏和王葇添茶倒水，嘘寒问暖，甚是体贴。

王何氏讶然，若不是亲历过当日被华意阁羞辱，实在难以相信此间女子居然那么刁蛮任性。

“王家嫂嫂，阿瑶若是之前有不得体之处，再次道歉，还望原谅。”

王何氏迎着王葇的目光，招手圆场，“阿瑶妹子见外了，当初你嫂子刚来都城，我也做过糊涂事。”

“但这一家人相处还是落在那句话上，“家和往事兴”。若是妯娌之间相处不愉快了，最后难过的就不只是两个人。”

“王家嫂嫂的话，阿瑶谨记。”

王葇突然笑了，“你们这副模样，活像夫子教训学子。只是这地方不大对，该给你们换到书房去。”

“阿葇，你这话真没良心。我这几日一直忙着安排威哥儿上私塾的事，刚处理好都未歇息就来寻你，就换你这般奚落。”说完委屈地摆脸。

许瑶心里一紧，想着替王葇解围几句，脑海中又突兀地想起王何氏的传闻，诚不欺我。

“好阿嫂，阿葇错了，这就替你赔罪。”起身轻柔地为王何氏疏肩轻按，有模有样熟稔自然，看得许瑶一脸震惊。

“阿葇，朝堂的事，我们妇道人家管不了。但这家宅后院，该走动还是多得走动。公爹那儿，自然有我们照顾，威哥儿，你也放心。只一件事你得记住，王家是你的娘家，威哥儿也只有你一个姑姑。”

王葇手未停歇，轻声应答。

王何氏该说的、该做的事已经完成，至于想说想做的，大抵也只能在风波之后。

临行前，许瑶随行在侧，看到王何氏塞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给王葇。至于份量定是十足，否则王葇接过时，也不至于差点脱手。

之后她也不曾留心，许久许久之后，才知道里面放着王家夫妇大半家当换的黄金。而这笔黄金，在不久落难的许家算是雪中送炭。

王何氏走后良久，许夫人才睡眼惺忪地出来。得知王何氏来了又去一事，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

不久后，马车上，许夫人左手牵着儿媳，右手搀着女儿。讲着年轻时刚嫁入许府所发生的大小状况，虽多少有些不如意之事，但也算是和和美美。记忆里的人无一不对许夫人疼爱有加，不说忠亲侯府一家对她恭敬宠爱。就是当今喜怒难辨的陛下也是慈眉善目，俨然一副亲兄长模样。

因着清单详细，挑挑拣拣倒也方便，一个时辰多些便采购完了。此时离晚膳还有些时辰，许夫人转道领她们去了燕山楼吃茶。

如今燕山楼在都城也开了一家，凭借平日里的名气和郑家财力，直接赶超其他酒楼，独占鳌头。

她们上了二楼，许瑶眼尖，认出来在外吃酒的姜妗和郑家少东家郑元。翩翩冷面少公子和古灵精怪的贵女，也算得上是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