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赵军正睡得昏昏沉沉,突然一阵密集的军鼓敲响,自天门关传来,低沉的号角声吹响了进攻的节奏,鼓噪得人心惶惶。
“起来,快起来,准备应战!”督战提着大刀睡眼朦胧地催促起来。
士兵们急急装备兵器盔甲,用冷水泼了一下脸便赶紧出来列阵,黎明前的黑暗黑得彻底,饶是有火把照亮可见度也不高,士兵们在各部将领的带领下严阵以待,拒马在前,盾兵居中,骑射手在后,两翼先锋视死如归,秦兵胆敢来袭,定叫他有来无回。
帅营里,赵国监、赵毅国两人也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哼,秦楚河果然沉不住气了,只要他敢来,我就叫他尸骨无存!”赵毅国信心满满地说道。
“将军好气魄。”
可是将帅士兵严阵以待半个小时后,汗都出来了,却愣是没等到半个人影,直到前方的斥候兵返回,“报天门关未开城门,秦军并未出战!”
赵国监、赵毅国两人气得脸都绿了,“可恶,这秦老贼,居然使诈。”
“将军,那我们,还列阵吗?”副将问道。
“他们都没出来,列什么阵,都撤了,回去休息。”赵毅国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半夜的被吵醒,谁心里都不痛快。何况两万大军集结,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约莫一个时辰,黑暗已经过去,破晓之时,赵军正睡得正酣,突然几只火箭破空而入,点着了营帐。
“敌军来袭了!”
“都起来,全军应战!”
待得赵军慌乱地从营帐中出来,稀里糊涂地准备应战时,却哪里还有敌军的身影,那一支小队射完火箭,早已经灰溜溜地逃跑了。
次日早晨,赵军军营内,两个伙头兵给战士们分发完早饭,一边准备午餐用的材料一边瞎聊着。
“老哥,你说这次赵国攻打秦国怎么样?”年轻伙夫问道。
“这还能咋样,跟打孙子一样呗,你看秦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藏在城门后面不敢出来。”年迈的伙夫原来也是当过队长的,后来因为一些琐事被将领贬了职,下到了伙房,不过这眼力劲还是有的。
“老哥,可我听说,秦家族长最近修炼了什么仙童术,返老还童,可厉害了。”年轻伙夫说道。
老伙夫哈哈大笑起来:“返老还童之术又不是打仗的功法,那有什么用。”
老伙夫吐了口唾沫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跟你好好分析一下吧,秦国总共就十来万人,咱们赵国这次出兵五万,相当于秦国总人口的一半!更何况,赵军的作战能力、装备补给都要远远优于秦国,而且还有国监大人和毅国大人亲自统领。
这么跟你说吧,这一仗,我们就算闭着眼睛打,也准把秦国打得屁滚尿流!”
“我们赵国这么牛啊!”年轻伙夫高兴起来:“老哥,跟着你真是长见识了。能打赢就好,我媳妇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你就等着吧,等打赢了秦国,我们这一线伙夫都有加薪。”老伙夫打了个哈哈,呵欠连天地说道:“不跟你说了,秦国这帮孙子,昨晚整了一宿,搞得我一直没睡好,得回去补个觉去。”
一连数日,每到半夜,秦军不是擂鼓宣战,就是派一小队小队出来打游击,骚扰得赵军不得安宁。
“秦老贼,这无耻小辈!”赵毅国已经被扰得烦不胜烦,“明日我就下令全军出击,杀了这个狗贼!”
“将军稍安勿躁,若是当真全军出击,就恰好中了秦楚河的诡计了!”赵国监安抚他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笑到最后才是王者。”
赵毅国无奈,只得偃旗息鼓。
这还不算,到了后几日,下起了滂沱大雨。而秦家骚扰得更频繁了,不但夜里搅得赵军夜不得寝,白天也屡屡出来挑衅嘲讽,像苍蝇一般,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着,搅得赵家将士心烦意乱。
反观天门关内,秦家士兵粮草充沛,安若泰山,城中日日笙歌舞蹈,军伍士气十足。
两军对峙了十日之后,状态千差万别,秦家军如日中天,而赵家军疲乏得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一个个筋疲力尽,耷拉着脑袋。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赵家军非死在这里不可!”赵毅国怒发冲冠,他现在突然后悔,为什么要和赵国监为伍,这家伙在秦国时日已久,只怕早已经叛变。
这个时候,其实赵毅国还只是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