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让她做DNA鉴定吗？傅笙！”傅云曜捏紧拳头，看着傅笙的背影接着道：“这么多年，我们找了她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原来，当年的那个孩子并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女孩。傅笙，如果这件事让我爸知道了，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你怕是在医院待久了，糊涂了吧？”

“糊涂？”傅云曜轻笑一声，“正因为我是医生，所以我才敢下这样的定论。不瞒你，傅笙，你不觉得婉儿和我爸，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吗？婉儿在医院，我要做他们的亲自鉴定轻而易举。”

恨意涌起，傅笙忍不住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咬牙：“傅云曜，你敢动她试试看！”

“可以，带我去见她。”傅云曜用了些力道，挣开傅笙的手。拂了拂胸前毫无痕迹的褶皱，道：“傅笙，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可以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傅笙淡淡看了他一眼，朝山慢慢走去。

这几年和他们打交道，他还算了解傅云曜这个人，虽然心思深沉，但确实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

正好，他也有事想要向他打听。

傅云曜朝傅瑾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从兜里掏出一把放在墓碑前，慢慢道：“多年前，我在父亲的书房无意之间找到了一本旧书，书页泛黄。里面夹着一张婚纱照片，面的人却不是我的母亲，洛芷。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他背叛了家庭。直到我看到照片背后娟秀的字迹我才明白，原来只是误会一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988年。

傅笙，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非黑即白的定律。有很多事情，纠葛复杂，一个男人需要肩负的责任实在太过太多。我们兄弟四人，从政、从军、经商、行医，不过是因为父亲的意愿罢了。当年他知道了你的存在，给了这四条路让我们自由挑选，不过是想给你铺路。我知道你恨傅家，恨父亲，恨母亲。但是这么多年，他们真的将我们兄弟四人视如己出，虽然并没有血脉亲情，但早已胜似亲人。那日，父亲在房间里喝醉了，我找到他时候，他一直握住我的手念叨着“瑾”这个名字。那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

傅云曜撕开了一颗，就这么拿在手心里蹲在坟前低头不语，傅笙抿唇站在一边，静静听着他接下去的话。

许久，傅云曜才将手中的放下，语气平和：“我从父亲那里得知，她喜欢吃，所以我特意去买了一些。希望她能喜欢。我对佟婉没有敌意，在弄清楚所有的事之前，我不会将这些事告诉其他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是，傅笙，明佟婉出嫁，还请你给我和云黎一张请柬。妹妹出嫁，做哥哥的，还是要亲自送一送。”

视线落在墓碑女子温婉的笑容，傅笙犹豫良久，才答应他的请求。

或许，姑姑也希望看到他们兄弟送婉儿出嫁吧。

他执着于仇恨的深渊，却也有自己想要拼命保护的人。傅笙明白，有很多事情，早已无法回头，却也想尽可能弥补遗憾。

傅笙：“傅云曜，有很多事，看见的并不一定正确，正确的不一定合理。我只想保护好我珍视的人，希望你不要过了我的底线。”

风吹过，花束清香隐隐。

其实一直以来，傅云曜都知道洛芷和傅家的错综复杂，也能理解父亲的无可奈何悔之晚矣。他只是执着于一个真相，但如今，这个真相可能并不是如他期待的那般，皆大欢喜。

前几日，他刚刚得到消息，好不容易给洛芷找到的心源居然给了别人，而且还是父亲自愿放弃的。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晚，他去了傅景平的房间，想要问一个原因。

傅景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云曜，生命轮回终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