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秋山嘴唇子干裂，脸上全无血色。有放血放的，也有吓得。

“当私生子这些年，不好过吧？”

萧晨坐下来，听着血滴落的声音，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竟然跟石井秋山谈论起来。

石井秋山已经看见了死神，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很难过！”

“萧晨，我不恨你！真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恨你！”

“我恨我的母亲！对，我就恨她，为什么不自重！为什么是个j女！又为什么生下了我！”

他自言自语，充满了怨气。

都到了这个当口，还有什么不能说不敢说的呢。

“以前我不明白，认为我一个j女的儿子，没什么羞耻的！男女那点事，算什么呢！”

“但是！”

“从我被接到石井家的那天起，我就恨死了这种身份！”

“他们嘲笑我！连仆人都嘲笑我！”

“甚至，那个扫地的，还是我母亲的常客！他总以我的后爹自居，甚至还拿他和我父亲玩过同一个女人而沾沾自喜！”

“知道吗？那种心情，谁也无法理解！”

他咬牙切齿，鲜血流速更快，他连呼吸都感觉稀薄，渐渐出现了幻觉，仿佛那个男人又站在他的面前！

“你猜我怎么做的！”

“我不会杀他！我是石井家的少爷！我不会承认那屈辱的一面！”

“但我让管家听到了他的话，然后转告给了父亲，是父亲，用绳子勒死了他！他亲耳听到，他跪在父亲脚下，垂死求饶的一幕，真可笑！这件让他沾沾自喜的事情，竟然收割走了他的生命！”

“他的家人，是我杀的！”

“谁也不知道，这是我心中的秘密！”

萧晨心里一跳，那个时候，他恐怕还不满十岁吧。

“我七岁！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让人不寒而栗，一个七岁的孩子，正当享受人生最好年华的时候，他竟然杀了人！想来也不难理解，今天的他能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和那一段经历密切相关。

“你一定想问我，我恨不恨石井大蛇？”

“恨！当然恨！”

“我本以为他把我接到了石井家，一切就会变好！可是没有，仆人们欺负我，他视若罔闻！好似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一样！”

“我有什么错！我掌握不了谁当我的母亲！我是无辜的！”

“但我没办法啊！”

“我不迎合他，哪有今天的地位！”

“石井渡不死，我哪有世子这个无比荣耀的称号！”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石井渡是我杀的！”石井秋山哈哈大笑，他心目中的魔鬼，被释放出来了。

“哦？当时你也在？”

“对！”

石井秋山像是做了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哈哈大笑：“你真是优柔寡断啊，他的生命应该由你终结的，可是你没有！你放弃了！你跟他废了那么多话，最后竟然放过了他！”

忽然，他死死地盯住萧晨：“你是不是算到了？我会杀了他？”

“哈哈哈，就算你猜到又如何！就算你知道是我杀的又如何！”

“对，就是我杀的！”

“我恨石井渡！”

“我恨石井家的每一个人！”

“我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