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哥,你听说没,昨日太子回京,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处决府里一众下人,连带着太医院里的某个太医都受到牵连,罢官。”范奇连对京城实事很敏感,热衷收集各方面来的消息。
“怎么?”宁清暄微微挑眉。太子妃是她的姐姐。
范奇连坐在马车里,不过仍自觉降低声音道:“太子妃不久前才生产,偏偏太子被调出京,那日皇宫又召集宫宴,这一出又一出的,巧合的说是偶然我都不信。”
“不是说太子妃生产顺利?”宁清暄也略有耳闻。
“是啊,听说当日言府都出动了。还专门请来前太医院首,林太医。”范奇连一切尽在不言中。“还有啊,不过是下面州县发了洪水,不至于惊动太子啊!太子为储君,若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宁清暄若有所思道:“州县洪水,饿殍遍布,实在算是人间惨事,得到关注是应该的,不过,我也有些诧异,竟然会将太子给派出去。”有理又实无礼,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又为皇帝赢得一些体面。
稍微政治敏感的朝臣都能觉出这其中的不对。
“暄哥,你觉得这是谁干的?”范奇连嘀嘀咕咕起来,“若说着事情最大的利益家,便是宫里贵妃受益,可那母子俩可没那个脑子啊,想出这么一出毒计,那又会是谁呢?啧啧,这京都可真要变了天啊!”
“你这话听起来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宁清暄怎么会听不出来?“横竖,这京都再怎么乱,你当好你的纨绔,你们范家不设党政,这很好。”
“可言家呢?”范奇连突然正经起来。
“什么?”宁清暄觉得莫名其妙。
范奇连:“你喜欢那言家的二小姐吧!”果然正经不过一句话,接着发挥他八卦的专长:“我就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满院子的芳花都不理睬,独独就她一人入了你的眼。出了事,紧张的跟什么似得,还有,还有啊…….”瞅见宁清暄严肃的眼神儿,渐渐的没了声儿。默默拿起自己的折扇,将自己的脸盖着。企图装着自己不在。
宁清暄听闻‘喜欢’,心里猛的缩了一下,一颗种子的种下,只待破土而出,才知道种下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现如今,他才看的分明。
“言家不可小觑。”宁清暄认真说道,看言玥侞就知道了,一个人比得上京城绝大多数的高官子弟。玩心计,权谋,比谁差呢?
范奇连:“……”
见他一脸懵的样子,宁清暄也不多说。
他现下脑子一团浆糊。
不过一月,言听云就结束了这睡睡醒醒的生活。
小秘境里,清汤寡水,这哪是清修呀,这简直是自虐呀!从秘境里唯一一颗高树枝上落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老板,来半斤酱牛肉,一碗肉糜羹,一壶雪梅酒~”这是山脚下一处没啥特点的酒肆,朴实无华,店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三四张桌子,店里客人几乎没有。
言听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家酒肆,闲来无事,就下山尝一尝鲜。
“好嘞。”柜台后,一精瘦的老头儿懒洋洋的冒个头,见是熟客,应了一声,又躺回去了。
言听云也习以为常。
这店铺后厨有个面黑身壮的中年男子,和这前面的老头一样,呐呐不言。
也因此,她喜欢到这儿坐坐。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蓦然,一道黑影走过,言听云才发觉自己身边坐了一人。谦谦如玉,肤白俊秀,白衣纶巾,好一个君子宁清暄。
“此处阳关,千山寺下,这要多么巧能在这儿碰见?”言听云才不信呢。
宁清暄浅笑,眼光从进来就没有离开过言听云的身上:“对,我专门来找你的。”
言听云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承认了,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