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上,谁人未察觉的一角赤衣垂下,松尧做梁上君子做得十分起兴,末了,撤了结界,落地,进屋,轻手轻脚的将窗边的人放置到床上,慢慢隐去。
第二日晨间,龙疏这还未醒个透彻,便被屋外干瘪的一嗓子给吵醒了,她暂且控了控心中那一度十分冒火的脾性,又认真听了一遍。
应当是个公公的声音,还是个她从未听过的嗓门。那声音喊道,“龙姑娘,这日头都这般高了,你快别睡了。”龙疏顿时皱了皱眉,心想这是哪家好管闲事的宦臣,竟无端来管她睡觉。接着她又听了句,“您快着出来吧,陛下找您。”
这倒叫她二丈摸不着头脑,这皇上日理万机的,找她作甚?
但没办法,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半响后,她被宫女好一番打扮,走至平阳宫的大殿内。
到了那大殿之上,龙疏乐呵呵的说了句,“龙疏见过陛下。”见他没有像先前那样纠结礼数的周到,龙疏便接着呲牙一笑,“我生性懒散,睡到这日上三竿才起,陛下您别见怪啊。”
今日的皇上倒很是和善,笑容满面道,“龙姑娘不必客套,先前朕的皇宫遭此劫难多亏你出手相救,今日朕来,是有事要求龙姑娘。”
“陛下不必客气,所求是否为昨晚湖心陆九尾无端身亡一案?”
宇文皇帝点点头,神色很是疲倦,“龙姑娘说的不错,朕此次来便是为了这事。此时关乎凤阳侯府,文煊这孩子也因此事没了踪影,这事朕总要给夏侯爷一个交代。”
龙疏点头道是,这事确实事出蹊跷,若不好好查上一查,别说皇上不快,她这憋得都有些难受。
龙疏应下此案,用了早膳后,于宇文止安止安那处借了套男装扮上,便叫了辆马车,去往大理寺。
她这还未到门口,便看着金重水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看那模样,似乎也要备马。龙疏索性将头探出窗外,高声喊了句。
然后,这人就像在沙漠里瞧见水了那般,直冲她这处跑了过来。
“怎么了金大人?你老窝又让人给端了?”
金重水跑到龙疏跟前,气喘吁吁道,“不好了,那陆九尾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你要不要每次到我跟前说的事都如此劲爆!”先是陆九尾死了,再接着就是陆九尾的尸体不见了,难不成那尸体还会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带我过去看看。”
大理寺停尸房,龙疏瞧着这满室的狼藉,跟金重水相视一眼,有些惊诧,“这尸体怕不是又活了吧?你这停尸间干不干净?怎么跟遭了贼似的。”
“我打小就怕鬼,你可别瞎说啊。”金重水嘴上逞强,身体却往龙疏身后缩了缩,一脸惊恐的看着满室狼藉的停尸房,自己都有些气虚,“龙疏,你说该不会真有鬼吧?”
龙疏慢慢转过身,装作害怕的模样,抖了三抖,朝金重水身后一指,“有,你,你身后!”
“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
龙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十分怀疑的朝他问道,“金大人,你这大理寺卿有水分啊,哪有断案的还怕鬼的?”
金重水恨恨的朝龙疏这处望了一眼,那小眼神,别提多哀怨了。逗得龙疏又是哈哈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大人别怕啊,我还在这呢,你也知道,我是仙女,不会眼看着你一介凡人遭难的。”
“你大哥若在,说保护我还有几分可信,你说你保护我,算了吧,我还不如自己跑去那鬼的跟前求饶呢。”
龙疏十分不屑于他这一份看不起人的模样,冷漠一哼,在一旁拿了个银器将停尸床上那张白布翻了翻,复又闻了闻。
一旁金重水满脸嫌弃,最后瞧龙疏一副专注的样子,自己也贴下身子胡乱闻了一下。
末了,问我:“可是有什么发现。”
龙疏并未及时回答他,只是闭着眼伸手从另一位尸体上挑下来一块盖尸布,放到金重水跟前道:“闻闻这个,做一下比较。”
他很实在的贴下身子一闻,随后龙疏便很是满意的听着一声,“呕!”
龙疏复又将陆九尾身上的盖尸布拿到他鼻下,憋着笑意反问道:“你在这盖尸布上可曾闻到了什么?”
他不懂我意欲何为,便又俯下身去,认真闻了闻,“这块盖尸布上,竟然有一股香气?”
“不错,现下天气不算炎热,但这温度也足以让尸体渗出些气味,可陆九尾的这快盖尸布上不像其他几个,没有丝毫的异味,反而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继而龙疏又解释道:“这层香气很明显是昨晚宴席间,那些歌姬们身上的。但陆九尾的尸体是昨晚你才带回来的,你现在大可做个实验,将一张同等的白布盖到一个涂抹胭脂水粉的人身上,看看像等程度的香气,要将这布盖到几时才可留下,大致便可以推断出这人是几时被盗走的。”
金重水冲一旁的龙疏竖了个大拇指,“英明!”
“不过,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陆九尾身上的气味就一定是昨晚歌姬们涂抹的胭脂水粉呢?”
龙疏无奈的笑笑,“金大人,你昨晚只顾那些山珍海味了,你没闻到席间皆是那股子气味吗?大臣们谁会涂那种东西,女眷们与我们隔得的太远,那边只能是戏台子上的歌姬身上了。”
他又朝龙疏竖了一遍大拇指,不过,现下不是得意的时候,龙疏与金重水道:“这盖尸布上有香气,还可验证一点我的猜想。”
“是何?”